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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 11:45 679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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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外二首）

文/翁堂明

事实上，青蜻蜓飞过来

闪动着透明的翅膀

然后，暂停在枝头

事实上，枝头还缀着许多发亮的露珠

有的被翅膀碰碎了

有的被一阵风吹落

只是它们记录了一只蜻蜓飞翔

和暂停的过程

……一朵白色的栀子花也收录了

不知道的是，旁边

一只长尾雀目不转睛地完整地看到这一切

黄昏

黄昏的光一点一点挪过来

像一个人

我听到声响，仿佛来自地下

来自草木的根部

我对那里一无所知

但我相信所有的生长都跳跃在音节上

我不知道是该忧伤还是祈祷，这时

雨戛然而至

铁皮棚轻易接住这些流浪的孩子

然而，我也不知道这些声响和这些孩子有什么关联

可是三十多年前，我走在草甸上

我的父母也走在草甸上

我们都看着春天在家乡一步步成长

身份

我决定和影子深入地交谈一次

在路口，停下来，随便一棵树下

我们谈的是，他跟我那么久

没有一日三餐，没有像样的衣衫

只能提供几间茅屋遮挡风雨

我想说的是，大半辈子了

可以找另外一个人享享清福

没必要每一天胆颤心惊

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想赶他走

让他自行离开，可他兀自呆在那里

任凭我的辱骂，毅然跟在我身后

身旁，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

飞尘溅了我们一身

就这样——僵持着

到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他替我扶起拐杖

而我替他扶起一缕晚阳的余辉

我们相依着一步一步走进浓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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