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大叔
文/王恒昌
一
邻居有个大叔
今年八十三
见人嘻嘻哈哈
每天笑容满面
肚里装满笑话
东南西北乱侃
从没有见过他流眼泪
也没有见过他愁眉哭脸
他三年前还劳作在田间
一年四季不得闲
儿子儿媳多次命令
才放弃了土地使用权
可每天都要到地里去转转
指手划脚议论一番
碰到熟人说说闲话
从抗美援朝
扯到林则徐禁烟
他的头发早就白完
假装年轻又去染了染
他的牙齿早就掉完
为吃饭又去安了假牙两盘
有一天早晨打喷嚏
把上下牙齿喷了老远
老汉拾起在水里涮了涮
又笑嘻嘻把它放在嘴里边
他耳朵有点聋
我让他买副助听器
他说家里有 插上嫌麻烦
让我高兴的话声音大
听见心喜欢
闹心的话都是小声嘟念
听不见心里倒舒坦
我说 你眼花了
配副眼镜很是方便
他说 没必要
亲你的人离你近 看得见
疏你的人离你远
眼不见心里不烦
他就是这样一个
通情达理 安于自然
乐乐呵呵一老汉
二
有一次他和两个伙伴
到省城去游览
和伙伴分开走了一段
他紧着上厕所 哪也找不见
不得已到路边树丛中去方便
不想被巡逻民警逮住
要罚款二十元
——为什么要罚我？
——根据城管条例第N款
——条例上有没有规定
识字的人让解手
不识字的人憋死没关系
让老命玩完？
——你不识字吗？
——谁识字谁是王八蛋！
把警察气了个白瞪眼
又来到一个路口
红绿灯也没看
只想着 去寻对面的伙伴
跑了几步 便被交警发现
一把揪回来 训斥个没完
——你不要命了吗
红灯亮了你也不看
训了一个多小时
训了个一佛出世 二佛升天
到最后交警说
——罚你一百元
为的是警告你不再犯！
他诚惶诚恐地说
——警察叔叔
我眼睛昏花看不清红绿灯
年老耳朵聋
刚才你说什么 我一句也没听见
说完信步过马路
交警被气得瘫坐在路边
后来我问他
你真地一句没听见？
他说我兜里没带多少款
交了罚款就没了车票钱
说完仰天大笑
笑得喘不上气 笑个没有完
三
快乐的老汉
每天笑开颜
见人打招呼
笑料一大串
他走到哪里
哪里笑声一片
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酒
规定了一条酒令
每人朗诵一首诗
念不上来罚酒一盅
分明欺他识字不多
故意将他戏弄
谁知轮到他了
毫不胆怯 一本正经
站起身来把诗朗诵
春眠不觉晓
离离原上草
谁知盘中餐
酒逢知己千杯少
笑得有人咳嗽不停
笑得有人直喊肚子疼
他说 我虽然朗诵得非常好
也不至于大家这么高兴！
那一年 老汉家里出了件天大的不幸事情
还是见他笑迷迷地迎来送往
第二天见他眼晴肿得像桃子一样
他仍笑嘻嘻地向人诠讲
昨夜有一个昆虫
找错了宿舍
钻进我的眼眶
费了好长时间才让它得到解放
这次没人跟着他笑 不似往常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一代的老年人
经过多少苦难
又多么珍惜今日的生活甘甜
自己无论遭遇多少创伤
也要把灿烂的笑容留在人间
再过二十年
我也八十三
当我离开土地
多么希望到时候也像他那样乐观
但愿他还健在
常和他一起谈百年的历史
去回顾一个世纪的岁月变迁
谈我们的人民经历了多少灾难
多少惊涛骇浪 腥风血雨
多少前扑后继和奋勇向前
才换来幸福快乐的今天
2020，12，1。
主播简介
张东方，字号，素颜，河北省石家庄人，1961年6月生，退休后多次参与书画活动，中国老年书画家协会会员，暮享国际老年大学华夏书画艺术院理事，中国民间书画研究会会员，河北书画惠民公益活动签约书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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