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老娘陪你

文/榆木

         一次意外的事故，把我打垮了。不仅将辛辛苦苦的积蓄和新装修的婚房，搭了进去，还欠下巨额的外债。唯独拥有的就是低矮的安身之地和冷冰冰的硬板床。躺在这样的床上，我苦思冥想:为什么就会被骗去那么的钱？结婚是不敢想的事情，眼前是爱人甩手而去的背影，任凭千呼万唤，也没拖住远去的背影。

         绝望，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老娘、爱人、外债，一个一个去想，想着想着就生出几许的徬徨。这样的事，是不敢告诉老娘的。我七岁的时候，是老娘省吃俭用，一步一步把我拉扯大。不能使老娘安享晚年，怎么还会在伤口上撒盐呢？

         绝望的人，是不知道饥饿的。我躺在薄板床上，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外面的阳光和白天黑夜，似乎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烦了，就喝酒，半醉半醒的我，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望着望着，就闭上了眼睛。我睡不着，眼前闪现尽是一些恐怖的场面。

        半睡半醒我，听到了推门声。门开着，纵然是有贼进来，也捞不到什么油水，偷吧！横坚命一条，赖得理他们。人影似乎到了我床前，站着不动，难道真的来索命的？我不由得一慌，亮了灯。

          “娘！您么来了？”“装死吗？如果装死能解决问题，索性拿根绳到你爹坟上上吊得了，明年，我烧你爷儿俩的纸，就当娘白养了你三十年，没出息的东西！”“娘！”“啥也别说了！明天还是明天，明天的太阳还会照样升起。娘教了一辈子的书，总算明白了这个理。”“娘，难啊！”“难！还难过娘一个人拉扯你长大吗？谁还没有个沟沟坎坎。小时候，你也不摔过不少筋斗，怎么，不也是长大了吗？起来，走出去，有娘陪你。”……

         人们常说:娘陪我前半生，我陪娘后半生。三十后的我虽然事业有成，可陪娘的日子仅仅是三天。“后悔吗？”“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陪陪娘。”“娘不后悔……”这句话，竟是娘说给我的最后一句话，铭刻在我的心里，尽管我还不能完全领会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