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孤独的影子
铁 裕
小时候,我喜欢在树上和墙洞、瓦檐下掏雀子。那时的雀子特别多,也特憨,哪怕人走近了,也不惊慌。特别是在黄昏,雀子们纷纷飞回窝里栖息,或是落到地上寻食。
村里的小孩非常机灵,他们从马尾巴上拔来鬓毛做成网子拴在树枝上,或是用一个很大的簸箕用根棍子撑起,再拴上一根很长的绳子,用手拉着躲在草垛后面,在簸箕下面撒些麦子、苞谷之类的食物作诱饵。绝大多数雀子是不知人的鬼把戏的,纷纷钻进去寻食。小孩见状,把绳子一拉,簸箕塌了下来,将贪嘴的雀子盖个正着。我想: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呵!
而那些半老不少,或是有一大把年纪的村民们对这种游戏并不感兴趣。闲来无事时,就坐在树下打盹,或是坐在山墙下聊天,对雀子却视而不见。那些雀子呢,虽然因为一口食物搞得失子丧夫,或折妻丢友,还是依然纷纷飞来栖息在树上。我想:人奔波了一生,也会像这雀子,寻一个栖息处,叶落归根啊!
在一个黄昏,从西边走来了一个人,孤独的在原野上走着。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一会儿仰望广袤的苍天,一会儿又低头望着辽阔的大地。然后,席地而坐,静静的冥思。他是谁呢?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天上飞翔的群鸟来回盘旋着,似乎想解读这个不可思议的影子。鸟儿呢喃着,大概是想诠释这个孤独的影子。鸟是怎样看待人生呢?在鸟的眼里,人类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呵?谁知道呢?但我想知道。
他要回家了,从野外慢慢的往回走。妻子从窗户里看到了,赶紧烧火做饭,炒他爱吃的干脆鱼、豆腐汤、青白菜。他的生活就这么简单,他是一个清贫的人,从不讲究吃穿。孩子们高兴地说:“爸要回来了”。
可是,那个孤独的影子还在原野上徘徊。也许,对他来说,原野就是家。
他是谁的丈夫?他又是谁的父亲?人们从野外望去,只见他缓缓的走来:
时而像一片枯黄落叶,在悠悠缓缓地翻飞着;
时而像一棵孤独的树,伫立在那野旷天低处;
时而像一株卑微小草,在风中不停地摇拽着;
时而像一只孤独的鸟,翱翔在那茫茫苍宇中。
他慢慢的走近了,他认出了这个名叫八仙营的村落,他看着历经数百年沧桑岁月的老屋,就像一叶承载着村民们苦难的岁月、辛酸历史的小舟,在逝水中沉浮着。
他看到了那些苍劲、古老的树木,就像一个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在仰望着苍宇;
他看到了那弯弯的青石板路,那口古井,那崎岖的小路,还有那连绵的山野;
他看到那树上栖息的鸟儿,看到了那天上的白云,在一朵朵的向村落飘来。
他常常站在村落,痴痴地想:人这一生呵,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他在孤独时仰望着蓝天,寻觅着那朵白云;
他在寂寞时凝视着夜空,欣赏着那轮月亮;
他在闲暇时漫步在林中,聆听那鸟儿歌唱;
他在疲惫之时安然入睡,思念中梦中的娘。
他独自徘徊在村落里,他认识村口的马二爷,知道村尾的刘大娘,他还知道离开村落到另外的村落去讨生活的那些人的名字。他边走边看,他手里的那本书,就是这个村落的历史,就是这个家族的家谱。
有一天黄昏,他那个孤独的影子被夕阳投射到了我的影子上,成了村落里的一道离奇、古怪的风景。我感到十分困惑,到底他是我呢?还是我是他?
图片音频源自网络
投稿请加主编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