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陕北乡下的年味(散文)
文/孙成纪
我的老家在陕西米脂县一个小村庄。米脂乃是“貂蝉”家乡,“闯王”故里。悠悠岁月,时至今日,可爱的米脂被誉为陕北文化县,因诸多民间其人其事,载入史册。
打我记事起,每年的年关逼近,腊八一过,浓浓的年味儿扑面而来。尤其乡下人的心事特别多,心情也如蜜般甜滋滋的,置办各种各样的年货忙碌起来。
近日来,笔者情不自禁,总是回想起家乡人过年,特别是浓浓的年味,难以忘怀。那些温馨和美好记忆,一直索绕于胸。几回回梦里,一首《新年谣》静静聆听,心里默唱,把我带到童年的记忆中。“新年到,好热闹,腊肉香汤吃水饺。贴桃符,放鞭炮,走亲访友礼仪到。穿新衣,戴新帽,喝杯香酒人人笑。磨子响,碾子叫,黄馍年糕备元宵。年节欢庆置办好,拜年压岁不能少。张灯结彩雪花飘,干冬湿年春来早。”可惜时代的变迁,今非昔比。感念年味,瞭人絮语,心绪飞扬。
暑往寒来,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中岁岁年年,循环往复中十二生肖轮遍,转眼间鼠年又到,开启新的年轮的周转,开启末来美好的憧憬和希望!
年是一个时间单位,是一个不受人的意志牵绊而自然流失的时间。其实,人世间最公平的就是时间,这就是流年。由于人的境遇不同,带来的感觉却会相差甚远。笔者生于1956年6月,童年在那青黄不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节里度过。感觉小时侯,在那饥寒交迫的日子,半夜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吃的腌菜糠窝窝,穿的烂缕难掩身。艰难困苦的时光,十分难捱,流年成了沧桑。笔者时年六十有五,流年似水,它带来的风霜会让青丝染上白发,把一道道皱纹刻上了脸颊,留下了岁月无情的慨叹!
笔者记忆里,每逢迎新的一年,总见下一场雪的,或大或小。冬天不管怎么暖和,但是临近腊月年底,天就变冷地冻了。黑青的天幕把炊烟压得很低,细盐粒样的雪花轻洒着。
腊月下旬,陕北乡下村庄里有了很重的年味儿,时光是规则地走着,时针分分秒秒白昼不停转着,这家这样过,那家也这样做,几乎在相同的时间里,做着大同小异的事呢!
腊月的最后一天,就是月尽啦,也是亘古传承下来的传统佳节。年是具有革故鼎新、辞旧迎新的蕴意。
过年啦!早上炸油糕丶烧肉粉菜汤吃罢。男人开始贴春联,每个门口两侧都要贴上。红纸黑字,喜庆和隆重一并张扬,仿佛引得春风忙得串门来了。犹记儿时,每每读到《对联歌》情深深意绵绵的心情文字,总让人有几分羡慕,一定会看透许多东西。记忆像个顽皮的精灵也随着善意窜了出来。“你家对联写的长,祖祖辈辈比人強。你家的对联写的宽,儿孙长大能当官。你家对联纸真红,日子永远过不穷。你家对联写得棒,年年岁岁有钱粮。”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干净净,在大门囗中间处挂上灯笼。从前是,灯笼由木匠师傅定做的,那时四周糊上麻纸,从集市上买来的画着吉祥意境的剪纸小花花,还有护门的门神和财神丶喜神,每当夜幕降临时,把纸糊的灯笼里面小蜡烛点着,满院子生辉,映出幽靜的光来。
大年除夕晚上,全家人围坐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夜饭。大约十二点一过,人们都会感觉鞭炮声停了,年也就稳妥过了。上点岁数的人,都会守岁。夕阳西沉下落,男人拎着钢镢和水桶,去井子沟、小河滩掏冰块。所谓“打冰献天地”,石碾(青龙),石磨(白虎)的习俗。晚上天色漆黑时,点燃三根香一张黄纸条子,跪拜叩首,许愿平安!
漫无尽头的旷野上,万家灯火辉煌的村村寨寨,盛开了火树银花,过年夜景此起彼伏的烟炮直冲天空,成为小山村最亮丽的风景线。
过年真是乐死人,每个人要长一岁,老人要增寿,孩子要长大,岁月就这样一年年老了。千山万水,回家最美。年是对漂泊在外游子的召唤,年在故乡里等着盼着,它等在我们生命的来处,也在等我们生命的归途!
2020年1月17日习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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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审/陈百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