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年年想起你

李自立

天亮，今天是公历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农历九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农历九月底，明天是农历十月初一。农历十月初一，古人称呼“祭祖节”，也叫寒衣节。这天传统文化习俗习惯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谓之送寒衣。

寒衣节、清明节、中元节，并称为每年之中的三大“鬼节”。为提前预防先人们在那个世界挨冷受冻，这一天或者提前一天，活人要焚烧五色纸、纸做的棉衣服、冥币、纸钱等，为亡故的亲人送去御寒的衣物，给去点点温暖。 十月一烧寒衣，寄托对亲人的怀念和哀思，承载着活人对死人的悲悯之情，同时这天标志着严冬的到来，所以也是父母爱人等，为所关心的亲人送御寒衣物的日子。

是传统节日，且此节日又是初冬纪念亲人的第一个日子，给亲人送御寒衣物的日子，而且，初一送你衣，初四是忌日，此情此节，这两个日子很近，可能忘吗，今生今世不会忘记的，怎能不沉思，怎能不回忆往事，怎么不想我伟大、贤淑、仁慈，德范永存的母亲……

不仅仅十月一前，母亲每逢过节，每个节前她都很忙，母亲忙的伺候活人吃好，节日过得高兴。她又忙的得安顿死人，给去世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公，送去纸钱冥币，母亲非但安排准备好自己纪念亲人的所以祭奠祭品，她还帮忙村方邻居剪裁、制作纸棉衣，就因为我的母亲，是街坊四邻封的“裁缝”。人们都说艺可以养人，而我的母亲，永远没有因为她的手艺，得到过任何报酬，她吃苦受累的后面，她得到的亲情、邻里情，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母亲给亲人，或者别人死去亲人缝制衣物，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捣乱。母亲给去世的亲人缝制纸做的衣物，至今我记得清清楚楚，她不仅仅是一个祭奠寄托哀思的节点，更是传递亲情。传递尊老爱幼的传统文化。因为我很清楚的记得，母亲给死人裁剪衣物，男人女人衣物是有区别的，她缝制裁剪衣物，在母亲的眼里，亡故的亲人才是真正的意义的“祭如在”

插个小插曲，不要看“祭如在”这三个字，“祭如在”是我人生最早读到的古文。村子曾经住着一木匠来自旬邑张洪镇，因为姓第五，（“第五”为中国百家姓复姓之一）因此，我和村子里小辈都喊他第师叔，第师叔棺材做的特别精致，自从我有了记忆后到我二十岁以前，第师叔是北五县（永寿、彬县、旬邑、淳化，长武）木匠中名匠人，“祭如在”三个字就是在第师叔制作的棺材刻字中学的，处处留心皆学问或许由此而来吧。

“祭如在”出自《论语》，“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也就是说，祭祀祖先就像祖先真在面前，祭神就像神真在面前。孔子说：“我如果不亲自参加祭祀，那就和没有举行祭祀一样。”出处：《论语·八佾篇》，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和其弟子所著。孔子并不过多提及鬼神之事，如他说：“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这一章他说祭祖先、祭鬼神，就好像祖先、鬼神真在面前一样，并非认为鬼神真的存在，而是强调参加祭祀的人，应当在内心有虔诚的情感。这样看来，孔子主张进行的祭祀活动主要是道德的，而不是宗教的。可是，如今的人们，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做到了吗？我看不见得，只不过形式主义罢了。

记忆中，母亲给亡故亲人制作裁剪的衣物都是中式衣物，女性上衣是大襟偏扣，扣子都是中国结的纽纽扣，母亲给女性纸糊下身衣物都是裙装，裙子上都有裙角边花，裙角都有小的花草点缀，女性头上的包头有别花边花，手里的丝帕也有小花点缀，绣花鞋上的偏花，男性衣物上的福字之类，男人旱烟袋上，帽子上，都会有不同的装饰，母亲制作亡故亲人纸艺纸衣，可以说无人能比，她的认真虔诚，永远蕴涵着对亡灵的尊敬和哀思……

我记忆力很好很清晰，母亲制作纸衣的那认真态度，我的大脑至死，永远都不会抹去记忆。母亲不让我打扰她的思路，但是我是捣神，不过，母亲总会有制服我的办法。秋收后的高粱杆还未干透，半湿的高粱杆有柔韧劲，母亲为了我不打扰她给，高粱杆用利刃划成三毫米的竹篾，高粱杆用刀子切成小节，杆里边的海绵体就是连接器啊。不大功夫，我母亲智慧的大脑里，在她那仙子般的巧手里，戴的眼镜有了，坐的汽车有了，要开的飞机有了，要坐的轿子都有了，甚至，母亲还会给我制作一个大风轮。这就是我童年的玩具，我的童年是用这样的不起眼的玩具，可我的玩具，是我母亲亲手制作的，你的母亲会吗？

我有玩具了，母亲才能安静的，为她亡故的亲人，为去世者，去尽份那份真诚的孝心，而今，不说了，我再叙不下去了，哎……

关于十月一，民间有很多传说，蔡伦发明纸，蔡伦的哥哥蔡莫和嫂子造纸卖纸是一处，孟姜女送寒衣又是一处。民间在十月一日，不仅要为亡人送寒衣过冬，生者也有象征过冬的传统活动。

母亲在世，每到这个时节，将做好的棉衣拿出来，让我们姊妹四个试穿或者直接穿上暖和、父亲也是一样，我们家里没有新的布料，蓝色平布还打满补丁，普通棉花，我们当时没有如今一百一件的衣物，别说几千几万一件的衣服。虽然是母亲缝缝补补的，但是母亲大小裁剪制作的，穿上都依然那么合身暖和，如果此时天气仍然暖和，不适宜穿棉，母亲也要督促儿子和父亲试穿。

如今的你能做到吗？估计不会缝制衣服的媳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吧。因此，作为女人，生孩子嫌疼，做衣服不会，做家务怕劳累，打工嫌下贱，做生意没有经济头脑，读书你又不愿意，那么你走会点什么呢？当然，我不专门指当今女性，男性更有甚者……

十月一日寒衣节，四日又是某某人的生日，更是母亲难日，怎能不念我亲爱的母亲。十霜边塞送棉衣，千里戈楼贵菊稀。黄素寒烟来远岳，万年母子两依依。

2019年10月27日清晨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