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女儿牵着妈妈的手

                     文/王安德

    女儿呱呱落地时地，哇哇地叫个不停，婆婆急忙奔跑过来，问接生婆，"是个……"，话没说完，那接生婆抢着说"是个千金，你娃有福"。婆婆一听，扭头走了。

     接生婆收拾完杂七杂八的东西，见连个招呼她的人都没有，就将产妇凉凉地丢在那儿，滴滴沽沽地说"这家人就是缺德，忙了七七四十九，连杯红糖水也喝不着"，她气呼呼地走了。 

    丈夫从地里回来，听见婴儿的哇哇哭声，来不及洗刷身上的泥土，就向屋里跑去，"屋里人，你辛苦了"。

    "辛苦球哩，生下娃几个小时了，也不知你妈死那去了，也不给我下碗挂面吃"。

    夫妻俩对碰硬，你一句，我一声，就像吵架似的。

     "峰儿，你这娃，死那去了，从地里回来，也不给娘打声招呼"，他妈站在院子里，骂个不停。

     峰儿是个孝子，不敢惹妈妈生气，更是个好丈夫，得罪不起媳妇，只有一边哄者媳妇，一边给妈妈说着好话。

    他走进伙房，笨手笨脚地烧着炉子，给媳妇做荷包蛋挂面。

    平日里，做饭是妈妈和媳妇的事，他整天忙地里的庄稼活，从不跨进伙房半步。 

    今曰，硬着头皮第一次走进伙房，生炉子找不到干柴禾，烟呛的人眼泪汪汪的，好不容易烧开了水，不是找不到挂面，就是寻不着鸡蛋，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凑和着给媳妇端上了一碗荷包蛋挂面。

    看着丈夫忙绿中牺惶可怜的样子，她流着眼泪，痛在心里。

从此，她对婆婆恨之入骨，咬牙切齿。

    峰家三代单传，经常遭受有钱，有势人家的欺凌。

    父亲常年多病，干不了重活，临终前，他将幼小的儿子叫到炕前，对妻子说"你就是吃屎喝尿，卖房卖地也要将儿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他一连说了几遍，伤心的妻子永远记住了这句话。

    从此以后，她将儿子揣在怀里，冬天害怕冻着，夏天害怕热着，一点好吃的，舍不得吃，全留给儿子，下雪天，下雨天，道路泥泞，她背着儿子去上学，摔了一姣又一姣，爬起来，坚持着走。

一年又一年，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可她，苍老了。

    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她卖掉了家里的大黄牛和三只里山羊，又从娘家兄弟家借了几千元，求爷爷告奶奶，总算给儿子找下了媳妇。谁知道，她竞然生下的是一个女娃娃。

    婆婆不满意，整天和媳妇吵来吵去，甚至婆媳弄到快打架的地步。

     三年时间，孙女渐渐长大了，婆婆从来没问过她的冷暖和吃喝，到了该上幼儿班了，父亲，母亲拿不出钱，婆婆也不闻不问，好像孙子就不是冯家的，憨厚的父亲只知道干地里的农活，也从来不过问娘俩的生活。

  "妈妈，我要上学，我要吃糖"，看着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嘴里含着洋糖，穿着新衣去上学，她一次又一次对妈妈说，可是，可怜的妈妈只是抹着眼泪对女儿说"等你长大了，再去上学"。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终于有一天，在婆婆和妈妈又一次争吵打骂后，她牵着妈妈的手，向门外走去。

"妈妈，我们要去那儿？"

"去了，你也就知道了"。

……

作者简介：王安德，男，1960年6月出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陕西韩城卫东人，1980年参加公安工作，历任副乡、镇长、政法副书记，派出所副所长，所长，交警大队副大队长。自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现系韩城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参与韩城公安史志编写工作。几年来，先后编写《红色家庭》、《韩城美食》、《白叶树梁》、《暴乱冶户川》、《201》、《红楼苑》、《过年了》等中长篇小说，撰写的《我的女儿是第一书记》在省委组织部“傻老头”工作网站发表，并荣获全省精准扶贫奖，《白叶树梁》被连载，部分文稿在西北城际都市头条、韩城文学创作园地、韩城文学社网站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