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比杨母更难过的,应该是高雪红了。
眼看着这肚子显怀了,家里又出现这样的事,怎么办?结婚,人家耻笑,不结婚,生完孩子就必须走人。
“不!”她晚上睡不着觉,想着想着,便这样大声喊起来。
她是一个要德没德要才没才的小人,用老师们的话说,就是啥也不是那伙儿的。
大家也没有说错呀。就连一个普通例会,讲几句话,都得让田雨写出来,她背下来再讲。讲的时候,一句自己的话也发挥不出来,背完就赶紧让赵尽忠收场。
但在整人坏人方面,他是一个顶十个。几天功夫,她便把主意想好了。
那天晚上,她去了邻居家。
邻居住的是一对老夫妇。平时,啥说儿也没有,远近几里,都知道老夫妇会扎梅花针,就是谁有个不好的病了,都来找他们,老夫妇扯过手看看上面暴起的青筋,便知道是啥病了。然后用做活的针在蜡烛上烧一烧,用酒精棉签儿擦一擦,在你的手上扎成一个梅花。几天后,病人保证好了。
在这个区,人们把老夫妇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们能掐会算,很灵的。
其实,我们用中医学理论也是能解释的通,那就是放血的功劳。
一进门,高雪红就哭了。老夫妇立即扯着她坐下。
“丫头,别哭,是不是又想姑娘啦?她呀命可真苦啊,从小就是个孤儿,又死成这样的,结果还带走了一个孩子,唉,咋这样想不开呀。”
老太太说着,抹起了眼泪。老头儿立即说:“你看你,来客人了,人家是不是有事啊?你又说起这些没用的。”
“你看我呀,是呀,我咋了?丫头,你是不是有事呢?”
高雪红递给老太太一张纸巾:“大娘,先擦擦泪水吧。”
老太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问:“你,有事吧?”
“大娘,这几天,我天天做噩梦,梦见姑娘来找我,让我替他照顾永富,说我前世欠永富的,今生必须还,还说……”
她突然不说了,用纸巾擦泪,zhey斜着眼睛偷看老太太的表情。
“还说什么?”
“还说,我不听他的话,他不会原谅我。昨天我去了庙里,那个修女给我圆梦说,我只要和永富结婚,她才能不再折磨我,婆婆的病也会好的。”
老太太看着高雪红的脸,看她的眼泪,一对儿一双往下滚,就说:“丫头,别难过,修女还说什么了?”
“还说,前世我和永富就是夫妻,没有做到头儿。我们相约这辈子还做夫妻,如果做不成,我们都活不长,下辈子还得做夫妻,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呀?我吓死了,我真快疯了,可怜我的婆婆,我很想孝敬她一辈子,万一我夭折了,我怎么孝敬她啊,呜呜呜。”
说着,她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老头儿立即递过毛巾,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太太扯着高雪红的手说:“别难过,这样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看自己咋想的,如果你要是想留下,完成前世的姻缘。那有什么?就留下来呗。
老头知道老太太说的是心不由衷的话。因为他从高雪红的胡言乱语中,听出了猫腻,老伴儿也同样能听出来。
“大娘,你说啥时候办喜事啊?我听说家里有老人病了,如果办喜事会冲一冲的呢。”
“是呀,有这回事。”
“大娘,那您帮看看日子吧。”
“既然是救你婆婆,那就赶早不赶晚吧,我看看黄历牌儿。”
老头把日历递过来,老太太翻了翻就说:“这个月28号儿吧,那个日子可以破许多不好的事呢。”
“谢谢你,大娘。如果婆婆因此好了,我会逢人就讲,是您救了她,您的主意可真好,如果咱们区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您帮了我出的主意,他们就会更加把您当神人看待呀。”
“是我?是我出……”
老太太没有说完,老头儿立即接过话茬:“是的,是你大娘看的日子,如果说救了你婆婆,那不对,救你婆婆的,这你这个孝顺的孩子呢。”
他们又说了一些家常琐事,高雪红告辞离开。
走到门外,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听老两口说什么。
“我要是不拦你,你是不是否认是你出的主意?”
“本来就不是我出的呀!”
“你傻呀,这个时候你说这个干啥?得罪他干啥?你没看她已经怀孕了吗?”
“我还没有留意呀。”
“她怀孕了,她做这些,你还不明白吗?你该明白咋回事了吧?”
“明白了,这丫头,心眼儿太多了。”
“杨家有戏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