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天的泪水
树叶落下来了,那些桦树,桉树的叶子先落下,后来是银杏树,枫树……,这些落下的叶子,再也感受不到清晨的露水了。麻雀和乌鸦的鸣叫也感受不到了。叶子不甘心落下来,但还是一片一片的飘落了,最后在秋天的深处,在大风中,回到泪水漫溯中的土地上。
落日开始下坠,带来灿烂晚霞。我不动情,站在山巅之上,和落日同在。我像岩石,心里装着解不开的结。你一定还在吧,足以慰藉我这颗日渐潦草的心。我心里的“家”,在人间烟火中慢慢散去。请用山间的溪流留住我孤单只影,快把要遗忘的故土、亲人、热恋和愿望都还给我,这样莲步轻移,眉目安详,倾听风撞击树干的声音,流泉叩击山石的声音,野山楂,野栗子落地的声音,还有来自儿时父母的呼唤声,另一个人的声音……

秋的红颜
秋天的树林子,在焦躁不安中憔悴了。瘦成了折子戏,一出一出的,有些树像花旦,有些树是青衣,凝重的天空下,被秋风脱去绿装的大树,露出骨感的美。树杈间的鸟巢安静的独立面对冷秋,任凭泪眼湿啼。那些纷飞的树叶,飘落在鸟巢上,麻雀一两声低哑的叫声,盖过了树林的荒寂。
秋爽的阳光下,老头老太太们开始昏昏欲睡。而我却失眠已久,时光对我却是悠远漫长。雌雄同体的敏感思维,借着秋意,文字空降了秋天的想象,收获中仍感忧伤。商都的喧嚣日夜穿梭,让人百感交集。深夜食堂杯碗的碰撞声,像是舞台剧里的背景音乐,烦躁,无聊。夜店里古典的抚琴,或明或暗的欲望,女人除了对抗男人,还要不停的被时光吸吮皮囊,每天必做的功夫,就是抹上一层厚厚的粉底。就像作家写作,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都是谋生手段。费尽心思修饰的东西,总是和自己若即若离。
“夏虫不可语冰”。无数的虫子在秋天死去了,它们不用面对呼呼的北风夹着霜雪,呼啸扑来,死在寒冷中。假如人生,能够躲过寒冬,你所遇到之人,所见之事,所处的时空都像偌大的一个春天,如梨花般悄无声息地绽放,美在山间,醉在枝头,在秋天,悄无声息地结出硕果了。
如此的好,如此的美,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模样。
梦里听到打马而过的蹄声渐行渐远。挽着一缕风,秋的红颜来到面前,美得要眯着眼睛看。那秋的红颜就像是无限向往那片金黄色的交响。像梵高金黄色的颜料在画布上飞扬,黄色调与蓝色调交织着,生存与生活交织着……
秋的红颜也像是色情兼备的成熟女人,像活性的水分子绵柔浓郁,回味悠长,酥软了生命中的每一段恋情。醉了清风,醉了明月,醉了对她膜拜的灵魂。

在寂静的秋夜里沉思
秋夜里,在树下捡到一根美丽的羽毛,不知道是什么鸟的羽毛,因何脱落了?羽毛,作为鸟的一部分,攥在我的手心里,像青葱岁月里发生的那些故事,让我羞愧的闭上眼睛。失落的羽毛,应该有它的切肤之痛,它的幻想。在目测树梢与天空的距离时。恍然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含满了生活的喑哑。
秋天的果树亮出了自己的果实。那些枫树上的红叶从孤独深处飘落,这一刻,我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惊栗。不是因为时光流逝,也不是因为枫叶如此漂浮。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迷失在这灯光闪烁的河边,看到了紫荆花,异木棉花绽放着同样的紫色花朵,没有芳香,在秋夜里布满了羞涩。而我却一直在紧张,莫名的紧张,没有等待,没有期盼,却忍不住掩面而泣,在这个寂静的秋夜里。
放下笔,从诗歌创作的状态中走出来。仰望浩渺的星空,常常遇到关于活着的时间问题,爱能撑多久?那些与爱,宽容,伤痛的词在作祟,在诗里,摒弃这些因素,会比写诗本身更艰难。靠近血液或者骨髓里具有的痛处。既容易击中,遗忘之后还能马上复活的记忆,既熟悉又陌生。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想轻易示人,“只缘身在此山中”。
秋夜里,轻微晃动僵化的脑袋,深深的呼吸。站在树下,孤单如同地上一片薄薄的月牙。
诗在催促我,在我心里像鸡仔轻轻撞击蛋壳,我情感的蛋壳。诗就是滚落一地的毛绒绒的雏鸡。
被喧嚣的灯光减弱了夜空,遥远微小的星星,静默寡言的我看不清楚。秋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和头发里一些纷乱的思想。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我永远不能开启的事物。时间也没能让我融化。爱,像一滴露珠,吞没了我,又诞生了新的我。与曲折的人生,或者是不完整的人生达成和解,现在就开始吧,就在今晚这寂静的秋夜里,我向上苍请求。

【作家简介】刘兰玲,笔名虫二。毕业于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政治经济专业。曾就职《信息时报》编辑,记者。是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监事、岭南微文学传媒编委、广东省朗诵协会会员。诗歌《一座丰碑》获“华侨华人与改革开放”征文二等奖。《山里的村庄》,《9月里的荷塘》,《光阴怎能老去》入选南方优秀诗选。歌诗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网》,《侨星》杂志,印尼《千岛日报》,岭南微文学传媒《当代诗报》,《岭南作家.诗刊》,《今日头条》,《都市头条》,《当代美文杂志》等多家传统媒体,融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