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游泳
文/王安德

小时候,每当天热的时候,小伙伴就聚在村里掌印叔家的大槐树下,歇凉,谝闲传,这时就会有娃提议"走,南沟伏身子去"。
"伏身子"是咱农村人的土话,用普通话说就是游泳。
我对伏身子不感性趣,也很少参与此项活动。不是,都是一帮小朋友的事,一个人不去,总会落下他们的埋怨, 硬着头皮,咱也得去。
我们村三面环沟,南沟和北沟都有一个小水库,好像都是七二年修铁路那会修下的水库。

夏天,天格外的热,我们几个小娃娃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还热的不行,在旺旺的提议下,大家就去了南沟水库。
水库并不很大,水也不是很深的,水库的边上是队上的红果园,周围长满了"雨子",后来人们称其为芦围荡,可以编席用。
都是男娃娃,大热的天,水库上再无他人,有的娃,短裤不脱,就跳到水库里去了,有的娃,脱掉短裤,放在岸边,光着屁股就下水了。
水性好一点的,从东游到西,又折返回来,水性差一点的,只在附近瞎折腾。
我是个四不像,不会游,不敢游,几个娃强行扒掉我的裤子,将我拉到水里,我吓的直哭,他们在欺负我,我也在报复他们。
他们几个在水库里游的正欢的时候,我就上了岸,将他们的短裤和鞋子藏了起来,等到他们游完,上了岸,准备回家时,怎么也找不到鞋子和裤子,也只好光着屁股回家了。
此时,我早跑的无踪无影了。

养民小我们几岁,但人家娃有俩大好处,一是跑的快,总是和兔子比速度,二是游的快,我曾预言,说不定那一年,那一天,他会成为最有名的运动员。
可是他,命苦的很,家穷的很,只进过几天学门,这样的机会就永远没有了。
有一天,我们几个娃又去北沟伏身子,养民缠着我们要去,大家也没理他,他就跟在我们屁股后边去了。
北沟就是赵村沟,也是个小水库,到那儿后,有几个女娃娃在洗衣服,妨碍了我们伏身子,我们就连骂带撵将人家吓的跑了,我们几个就迫不及待地脱掉裤子,跳到水库去了。
养民游的真好,一圈又一圈,一会是仰游,一会是蛙游,我啥也不会,只是狗抱子,最多也就游那十来米远。
我家门前有个老池,是村人洗衣服,牲口饮水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总爱坐在老池边上洗洗脚,擦擦身,谝谝闲传,聊聊天,消除一天的疲痨。
中午歇响的时候,巷里静的出奇,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偷偷溜出家门,将裤子脱的放在岸边的槐树下,跳到老池里游泳,过了一会,姐姐来找我,让我回去歇响,我钻在水里就是不出来,还在骂姐姐,气的她没办法,只得拿着我的裤子回家去了。

姐姐回家去了,我也没办法了,呆在水里又不敢出来,我又该怎么办?
巷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找不来人带我的忙,我只得从老池里溜了出来,先是藏在大队部的烂庙里,悄悄地等了一会,又看四下没人,我赶紧一路小跑,跑回了家。
真的,我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光着屁股回到家的。
妈妈气愤的将我大骂一顿,姐姐不顾婆婆的反对,就是不给我衣服穿,我卷缩在婆婆的炕上,用单子遍挡住我的下体,哭的死去活来。
狗改不了吃屎,贪玩是孩子们的夲性。
村东头有个小老池,里边的水少的可怜,又黑又臭的,上边漂浮着一层黑马被子,大热的天,为了凉快,我常常和几个小伙伴避开家人去那儿游泳。
这个小老池,南北宽,东西很窄,北边是东队妇女们冼衣服的地方,坡坡那儿放了好多小石头,有长双型的,有四方型的,有的还有凌有角,专供妇女们洗衣服用。
老池的南边有个大柿子树,是我们下水的地方,由于我们年令小,又不知害羞,经常在柿子树下脱掉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短裤,就下到水里游。
由于老池太小,我大胆地和小伙伴去游,我们真的贪玩,有时从中午歇响,游到后响,家人不叫吃饭,我们也不知道饿,也不想去吃饭。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也都渐渐变老,当我回到老家,去寻找水库,老池的影子时,我发现它们也和我一样,变老了,变的十分可怜。
我心中的水库,心中的老池,是你们给我带给童年的快乐和幸福,我会永远记着你们,记住了你们,我也记住了家乡的父老乡亲。
作者简介:王安德,男,1960年6月出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陕西韩城卫东人,1980年参加公安工作,历任副乡、镇长、政法副书记,派出所副所长,所长,交警大队副大队长。自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现系韩城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参与韩城公安史志编写工作。几年来,先后编写《红色家庭》、《韩城美食》、《白叶树梁》、《暴乱冶户川》、《201》、《红楼苑》、《过年了》等中长篇小说,撰写的《我的女儿是第一书记》在省委组织部“傻老头”工作网站发表,并荣获全省精准扶贫奖,《白叶树梁》被连载,部分文稿在西北城际都市头条、韩城文学创作园地、韩城文学社网站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