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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根II泪光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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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岁那年,父亲就离开了人世。当时我们姊妹中大姐还不满十八岁,二姐十五岁,哥哥十一岁,小弟才刚刚一岁。就这样,“狠心”的父亲撇下我们姊妹五人就走了。父亲出殡那天,村里来了一院子帮忙的人,母亲像发疯似的在院子里哭喊着:“我们家的天塌了!我们家的天塌了!”父亲走后的日子里,每当农历的十月一日或清明节那天,只要在父亲坟前烧上香摆好供品的时候,在香火缭绕的那边,父亲的身影就会忽阴忽现的出现,一会儿走了又来,一会来了又走,在泪水模糊视线的那一刻,儿时的记忆就会油然而生,勾起对父亲深深的回忆。在儿时的记忆中,家里生活紧张,一天,村里来了个换大米的生意人,我直眼盯着生意人的大米袋子不放,口水在口腔中转了一圈又咽在了肚里,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抱着我回到家里,背着母亲从罐中抓了几斤玉米盛在了红斗篮子里, 兑换了能做一顿饭的大米。我高兴的从父亲手上夺过大米篮子,一路连蹦带跳,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哇的一声哭了,篮子里的大米跑出来了一少半,父亲不顾地上的大米,急忙忙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擦了擦说:“月儿不哭,不怨我们月儿,都怨那些调皮的大米了。”父亲是当时生产队里的饲养员,那年冬天,听母亲说父亲去生产队里喂牲口,把我揣在他的大棉袄里,他让我两只小手钻进他的胳窝里,只怕冻着我。到了饲养院里,父亲的伙计摇了摇头说道:“你让孩子哭一声怕啥,喂了牲口再抱不行吗?”父亲笑笑说道:“嗯,她爱哭闹人,这样干活不耽搁事。”一个雨天,也是苍天赐给农家人的星期天。为了给母亲腾出手来做针线活,父亲就抱着我在门口看下雨,不一会儿,我就把父亲的衣服给尿湿了,邻居笑了说道:“月她爹呀,回家换件衣服吧。”父亲笑眯咪说道:“小丫头给我浇了财运,这衣服湿也暖。”在父亲走后的第二年,我的脖里上长了一个瘤子,瘤子是越长越大,学也就自然上不成了。母亲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那个时候家里穷,连买盐的钱都没有,那有钱去看病呢。母亲只好厚着脸皮挨家向邻居们借点钱,邻居刘大妈对母亲说:城里的膏药很治病的。于是,母亲就让大姐去城里买了二张黑膏药,母亲用手小心的糊在了我脖子的瘤子上。在父亲走后的日子里,一家人以母亲为中心,不管家里发生任何苦难,都会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向着生活的远方奋力前行。在母亲为我贴上膏药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在大门口晒太阳,一天,我们邻居家和我同龄的孩子也生病了,她父亲背着她,她像小猫一样趴在父亲肩膀上,那一刻,我想起了父亲,虽然这空气中没有水分,却打湿了我的眼眶。我脖子上的瘤在药膏的疗效中,在母亲家人的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我也蹦蹦跳跳的重返了校园生活。现在我们姊妹们都成家生子了,每个小家庭日子过的都挺好的,衣食无忧,不为吃饭穿衣而发愁,我们是幸运的一代,我们赶上这个好时候了。平日里,我只要听到朋友们在喊叫父亲的时候,或者在说父亲长,道父亲亲的时候,我都会低头双手抠指甲,在羡幕的背后,总会转身后偷偷掉眼泪。父亲啊,月儿不管从外面回家就是带一把果糖,一把瓜籽,女儿都会放在父亲遗像前供香,每每站您遗像面前的那一刻,一种思念幻觉,总觉得父亲是去串亲戚了,过两天就回来了。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又一次泪湿枕巾的时候,才明白和父亲相见只有在梦里了。有时我会傻傻在想,都说人死后就升天了,如果靠挂天梯能和父亲见上一面该多好啊,那怕只是跟父亲说上两句话,再听一次父亲唤叫月儿的声音---可惜这都只能是个梦吧。
父亲安息吧,每年传统的“清明”或“送寒衣” 节,我们姊妹们都会去到坟上,为您烧香摆供挂白烧寒衣。父亲呀,您走时也没给儿女们留下半句话,您可曾知道?您走了的日子儿女们是多么的想您,那种思念无时不在,您的月儿更是分分秒秒都在想您。父亲呀,不管时光如何飞逝,我们对您的爱是永恒的,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我们永永远远不分离,您永永远远都在儿女们思念的泪光里。
驻站作家简介:张建根,洛阳伊川人,洛阳疾控中心职工,洛阳长篇小说学会会员,著有小说《人生如梦》《有风有雨的岁月》, 其中<<有风有雨的岁月>>获得洛阳第八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 优秀作品奖。另有散文发表于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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