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软热
随笔作者/向远茂/图片自拍与引用
软热，坐落在下布尺的进口处，是一个集居在半山的村寨，山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注入广潭河水库。要去这个村寨是很吃力的，先得经业者湖的山上再下到小溪涉过溪去，再往上行走，全是爬的陡坡，足要半天时间才能上到寨子里，衣裳得一件件脱光，还是大汗淋淋，气喘不止。我曾经很多次到过那里，村子里只有七八户人家，从那儿要到上布尺向汉英支书家去，还要往山顶上爬行一个多小时左右，才能到达泽托库“扶贫司令”彭楚政的家，远望泽拖库那是一个山顶盆地似的村寨，风景优美，环境宜人；“扶贫司令”彭楚政是一个享誉全国的人物，一九九八年七月升任湖南省军区副司令员，一九九八年九月被授予少将军衔。从软热去向支书家，一路沿山行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上布尺向支书的家，她是全镇独一无二的女支书，并且是不识字也不会写字的女支书，可是她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特殊功能，有很强的记忆力，开会全凭听记，回村还能原本的传达贯彻会议精神以及每个领导的讲话。她对我很好，我去上布尺吃住就在她家，她把我当作自家老弟对待，她的孩子们都叫我舅舅，我这个向汉英支书姐姐，现在也差不多七十岁了，应该还硬朗。
我记得：软热有两三个姓氏，主要有向姓与田姓，只有七八户人家，不足五十口人。在软热田开贵、田宏福我是很熟悉的；田开贵是村秘书，田宏福是团支部书记，我与他们两个接触较多。那时去软热小组，村秘书就安排我住在向功同家，他家的条件稍微好些，再加上又是本家姓，所以很亲近，他们对我是当自家人看待的。向功同一家五口人有母亲、妻子、儿女，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个大哥是很慷慨也很能扯闲谈的，就是不太会喝酒，充其量喝一二两就足够了，也是个不会讲“酒话”的人。那时他家的一双儿女还很小，他的母亲我叫伯娘，他的爱人我叫大嫂，这两婆媳是很热情也是很讲门第和宗族观念的人，对我热情、大方、周到，家里有好吃的，只要我到家了，就拿来炒吃。当然，我去时也给他们带些糖果、砂糖、罐头、卷烟之类的东西，我那时的工资也就二十六块五，后来是三十四块五，按规定下乡到住户家吃住是要交生活费的，可他们从来不收我的，如果硬是要交那一定得挨骂，下次就不准再进门了，所以我从来没有交也不能交，否则就把自己当外人了。说实话：在红石林工作的那五个年头我不管到哪里都没有交过伙食费的，交了人家也不要，硬是要交，那自己就没有再次登门的机会了。
我在软热做过调查，用现在时髦的词语叫做调研，当然也开过大会，检查过生产等等。那时，我也在大哥家做过家务：挑水、劈柴、升火、煮饭、打扫卫生。在那儿挑水是很有意识的，我的家乡是用扁担挂两只水桶去挑水的，而在那里却是背着一个大木桶去背水，我只所以抢着去干那活，是图新鲜，再就是体验一下背水的感觉，乡干部是“万精油”什么都得学一点或是懂一点的，不至于让自己出丑！说实在话：那种对生活的体验也是不容易的，背水要下到将近一公里以外的山下去背水，那背水的木桶是扁圆柱形的，就像一个大型喷雾器，下端小而往上则逐渐宽大，且高过头顶，连桶带水约有七八十斤重，再加上要向上爬行那是很吃力的，这吃力的不仅是路陡、水重、难行走，而且还配合不好，每走一步那水荡得摇摇晃晃的，水瓢在桶里咣当咣当的碰响，还不时地从桶里洒水出来，水从头上、颈脖上往脊背、肚腹下流淌，冷嗖嗖的浸透全身，初学背水通体浇湿，背上几次就好了。那里的男人女人一个样出门全背桶、背背篓或大扎篮，是因为山势陡峭道路难行，所以那里的乡亲们生产与生活背负是很沉重的，他们背负着艰难和辛苦，也背负着希望与未来！人生需要承担，更需要坚强的精神意志，谁不是负重前行？试问有谁又能例外？
记得：有一次我在大哥家感冒发烧，伯娘与大嫂护理着我，给我煮稀饭，做好吃的，还给我打“荷包蛋”汤，那两个小家伙只是在旁边看着我吃，没有说一声也要吃的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吃。我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动和无以名状的滋味，温暖而又心痛，全家人舍不得吃，却都留给了我！两天后稍微好一些，我便一再请求回政府去，他们很不放心让我走，说是等好了再回去也不迟，而我坚持要走是因为我太麻烦他们了，脸上挂不住，心里过不去，于是我在他们诚恳的挽留中坚持着下山而去。后来，也就是一九八七年六月我离开了红石林镇回了故乡！临行前，也没有来得及向他们以及曾经关心过我帮助过我的人去告别，就匆匆回乡了，并在人生的旅途中一次次迁徙远行！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在他乡遥远而贴近的想念着他们，那点点滴滴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就像在昨天一般，不知伯娘、大哥、大嫂、侄儿、侄女还有那支书姐姐怎么样了？我真想回去再看看他们，再爬一次那让人望而生畏的陡峭的山坡之路；再看一看那山、那村、那人，再去背一次水；再喝一瓢那山下的清泉……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