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石林镇好兄弟
随笔作者/向远茂/图片自拍与引用
那是一九八三年我刚去茄通,也就是现在的红石林镇政府工作。由于工作关系我经常下乡,因为年轻一腔热血、朝气蓬勃,去的地方都是些边远、偏僻的下布尺、业者湖、白果树、烈溪、张家坡、腊洞、花兰、老司岩等村子,要数最难行的还是下布尺、烈溪、腊洞可谓之最。下布尺是我开始新人生的第一站,也是最难行的一站,那个村很稀散、自然寨之间足足要走半天或一天的路程。我记得:那个上布尺就像华山,从山脚下往上行走约有二三千级石板铺就的阶梯似的道路,每去一次心里都有些害怕!从政府出发一路翻山越岭、过水渠,行程约有二十里左右远,在精疲力尽时还要上那可怕的阶梯山路。有一次我去下乡,一个人行走在那盘山路中都有些胆怯,再加上急转直下一个阴森恐怖的旋坑似的小路,植被茂密覆盖得小路不见天日,忽然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我是一个比较胆大的人,这种情况也是就此一遇。
当然,那时除了去那几个村也还去别的村,可以说我在红石林镇工作的那五个年头,我走遍了那里的山山水水。记得有一次去业者湖村,过那条曲蛇似的水渠很是让人心惊胆颤,那条水渠格外的长而且又十分的危险,那水渠是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水渠的人行道只有两尺宽,窄处就是一尺左右,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不死也成重伤或残废,人走过时心也随着渠水的流淌而颤动,不禁浑身紧张!走完那一条长长的水渠便下到小溪,趟过小溪往上行走,就到了业者湖村小学。田成就在那学校教书,于是我去学校就这样认识了田成,一个学校好像就他一个老师,那是很孤寂、落寞、空荡、苦闷的!然后,我们说了几句话,喝了一杯茶就算认识了。尔后,我去了王支书家,王支书热情的接待了我,我们喝了不少的酒,也说了不少的“酒话”,天南海北的乱扯!当然,我做听众的时间多些,可得牢记:切不能喧宾夺主,先声夺人,在人家的地盘上得知道轻重、规矩、民风、乡俗,如果出错那就麻烦了!这是一个有着团结协作精神的民族——土家族,一人有事全村起而帮助力抗外“敌”,他们宗族观念很强、民族意识很强,且历来重视教育,供子女读书那是竭尽全力、不惜倾家荡产的。那土家族的民众素质都比较高,向来民风彪悍,说是穷山恶水,可就是那些地方出人物,一个是田仲达少将,一九七九年任湘西自治州政协副主席、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一个是红军战士彭祖贵,周恩来警卫队的队长,一九五七年任湘西州第一副州长,一九七五年调任湖南省地质局任副局长。话说远了,还是讲讲到王支书家的情况吧!我们酒足饭饱,茶烟足瘾,王支书把我安置在他家的厢房休息。谁知睡温暖了,那成群的小跳蚤是那种老鼠身上的跳蚤,咬扰得我根本无法睡觉,只能从床上坐起来打电筒观察,那是捉不住的,它们成群来回地爬行、跳动,而且速度极快,蹦跶得很高,我好容易熬到天亮。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我将这一情况笑着告诉王支书,他笑着说:“没有事的,我有办法解决!”,于是他找了几个青霉素瓶子,揉了几个小棉球放进“敌敌畏”中,尔后将棉球塞进瓶子里敞开瓶口,再分别放到被子中去,果然到晚上再也没有跳蚤的侵扰了。
之后的时间里下乡去业者湖村,我就去学校找田成,一来二去我们成为好朋友。田成个子比我稍高一点,但他比我胖比我重,他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客套、礼貌而实在,不是那种虚伪的人,他很坦诚很爽快,细腻也粗旷,我们很谈得来,话题也很多,什么歌曲、文学、体育、武术、爱好之类。记得:有一次我去找他,他看见我非常高兴,同时也面带羞色的对我说:“我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那溪里有很多的螃蟹,我们去溪里捉螃蟹怎么样?一为改善生活,二为你的到来,我们兄弟好好喝喝酒、聊聊天!”我说:“那我们兄弟就走吧!”于是他提一只铁桶晃荡着哐啷哐啷的声响我们直下小溪而去。一个中午就捉得一桶螃蟹,回学校后去掉蟹壳,用油煎炒,那一只只色红味香的螃蟹被我们俩在边喝酒边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将螃蟹全部吃完;同时我们还摇头晃脑地一遍遍听着那小录音机播放张明敏演唱的歌曲《我的中国心》并用筷子敲打着酒碗,或是挥动着筷子作指挥棒一个劲地胡乱比划,附和着自我陶醉地唱着、喝着、吃着,真是惬意畅快至极,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晚餐。
后来,他调到二中,我们俩兄弟相见的机会就更多了,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闲谈、玩耍,与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同时,也认识了两个彭老师,大彭老师二胡拉得很好,那《赛马》、《二泉映月》让我听得入神;小彭老师风琴弹得特别好,他的手指就那么修长,不过那时学校没有钢琴,他弹的是风琴,他弹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让我感叹、着迷。为此,我向他请教学习,他教了我指法练习曲,我练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学出名堂,毕竟不是吃那碗饭的人!他的二胡也就更在行了,听说他还带班赚外块,那是后来的事情了。那时,我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也常常在一起谈闲,不过田成多一点对武术的爱好!记得:在学校对面小山丘的草坪上我们兄弟俩摔“抱腰子!”我们兴致勃勃地比划了一个下午,才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而回。我还记得:有一次在放假期间,田成回到烈溪家中,恰好我也下乡到了那里遇到他,我们便去了他家,他热情的给我们安排午餐。他家屋下有一丘水田,田里衍生着很多的浮萍,也养有很多的鲤鱼,他约我一道下田捉鱼,他用的是一个篾条织成的鸡笼去罩鱼,一会儿就捉得好几条鱼,然后回家上锅炖煮佐上些生花椒籽与花椒叶,那味道鲜美极了!我们喝着苞谷烧,谈着闲话,品着一份真诚和友谊,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一九八七年六月,我调回了故乡。随后,我再从人生的驿站一站接着一站不断辗转而独自远行。也不知道我这个兄弟怎么样了?想来一定也“混”得不错。听说他从二中调到县教育局,之后又调往检察院当起了检察官,说到底我还是愿他平安健康,美满幸福!我想:我在想他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想起遥远的我,尽管我们分别近三十年了,但彼此都一定会常常想起当年那些日子,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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