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小汐 编辑 秦巴山
我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开始读你的文字,然后读你的每一个角度,读你的喜乐与哀伤,我的爱情也便在读你中草长莺飞。
阴天,晨风无力的早六点半,你在院子里踱步沉思,我一眼就把你对远方某个人或某件事的思念看穿,也许你心不在焉,也许你专注思考一个问题,也许你无意眼看一个披着长发,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身材苗条得连柳枝都嫉妒的我。可我坚信像我这么美丽的女孩不可能不让一个男人动心,而你曾说我在你眼里就像调皮的小黄牛,像永远围矗村子的大青山,像门前湖中那棵小池柳,你说,你看我就像看到这些东西的感觉是一样的。
小黄牛?大青山?小池柳?唉,秦巴山先生,我至少也是你的弟子吧。亲爱的你,你的话让我觉得天涯咫尺。

情事,何以烟霞起?
又是早上六点半,循着昨日的轨迹,特别提前拿着书站在院子里假装晨读,我轻轻移步,靠近你的身旁,但,你依旧和昨日一样,一味地望着朝霞,静静地思索,心里专心的追逐国事和社会生态,以及忒多变迁的人情世故。唉先生,你一个平头百姓,操得什么帝王心啊?
八点起风,你对我说进屋里去读书吧,就要下雨了。我看着蓝天和白云,阳光金灿灿的,我说:“哪里会下雨呀?”你说天有不测风云。我不甘心,仰望寻觅雨的踪迹。果然不出所料,八点半门外开始下雨,晨风斜晨雨更斜,一阵风刮,风吹翻了风,卷走院门外白杨树掉下来的眼泪。落叶,一阵雨珠,颗颗跌破地上,溅到行人的鞋履。
折雨,光影从你脸上读完了移到我痴痴的眼,四十五度仰角,看到你嘴唇喃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唉!亲爱的你,照光水影,才知道,你越发沧桑了,细细眼纹是时光滑过的留痕,一眼苍茫,岁月走过的额头浅沟。
大雨骤停,但,天空还是溟蒙,纷飞细雨,看你出门,脚在我眼中,画下了大大难走的河床。我就像一声惊雷唤醒,立即追上你的背影。你,亲爱的你,喔喔,在毛雨霏霏中,张望张望,可怜,就是没有回头向我。亲爱的你,我是你,同室三年,师徒三年,让爱到刻骨生死、桑田共许的人,在你的后面跟步落脚,一心寻着梦,你句句叫的小汐呀!
我跟不上你的健步如飞,突然脚下一滑,若不是你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揽住我的腰,我肯定会变成泥窝里的小猪。就在你扶住我站好的那一瞬,我深情地望着你,渴望来一次跨世纪的凝视对望。而你冷冷地说:“我去哪里你就跟哪里?走路也不看路,你怎能让我不省心!”哦?哈哈,我挽着你的胳膊继续走,故意白了你一眼,嘴里小声嘟囔着:“唉先生,你怎么知道管我了?我在你眼里不是大黄牛和大青山小池柳么?”你明明听见了也不答话,望着天上飘浮的聚散无常的流云,尔后闭目冥思,而后止步。
“唉先生,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你睁开眼睛对我说:“你回去,现在就回去写文章,写诗,画画,练字。”我急得跺跺脚,嘟着嘴说:“哼!我就不!要回就一起回!”你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回走。我紧跟着你的脚步,眼泪又不听话地顺颊而下。你是天底下最冷酷最无情的人啊!为什么不让我挽着你的足使我缠绵一辈子、啃蚀我一世的青春的胳膊,梦想让你拥抱我的妩媚,而你的胳膊却沉沉地向我瞳眸中坠落。
君,我的世界,朝朝暮暮伤心雨。
猜你的深心之处,一定有着一扑扑的往事,诉说着曾经的萦怀难忘的昔日,一天又一天。

那么,何以弄清欢?
永难忘记,那天夜里,星稀月明,一倾倒泻地上的窗口月光。当时,院外树叶影婆娑,萤光练练,我发着高烧仍然在伏首正写着心底漾起的诗章,额头上汗如露珠,你从衣柜里取出我的粉色大衣披在我身上,又蹲在地上帮我系好鞋带,然后忽地拉起我的手:“走吧,不写了,我们去诊所。”我深深记起那一触,与异性第一次接触的心悸,羞答答像成熟的稻穗,低头摇曳。你紧紧搂住我的肩,好让大衣不掉下来。我满足的,骄傲的,在溜溜月色中,与你相偕走出院子,一同沉静地望向那轮明月,月旁有几块薄云,像鱼鳞的排列,左角有二颗星芒,是吧,是你的一对眼睛;用柔软的衣角,随风的语言,好慢好慢的步伐,走出你和我颀长的身影,向你传送我搏搏跳动的脉冲。
月光遍地,踏步在村落的一条巷子,找到那个月色下幽暗的诊所,一阵轻风,送过来一丝丝的沉香。诊所在一个大院子里的两间平房,里面还住着别的租户。院门的门槛足可漫过小腿,你猝不及防的抱起虚弱的我,把我抱过门槛轻轻将我放下。我忽然嗅到了童年的气息,父亲把我高高举到头顶的那一瞬。
愉快的心情,满脸敻辽的娇羞,像一朵迷人的水仙花。感情真的没有方程式,放肆的我,用左撇的手紧紧拉住你的手,又一次开心地笑了。你却冷冷地说:“笑什么,再让你没事跟着我出去,现在高烧了你高兴了?”我刻意呶起小嘴撒娇说:“是呀,如果幸福来得这么快,我巴不得天天高烧呢!”你甩开我的手:“打点滴吧!”进入诊所,那位花甲大夫瞅着你,瞅着我,半晌才开口说:“这都几点了,来晚一点我就要关门了。”你对大夫说:“孩子发烧,看能不能打点滴。”大夫递给你一支体温计,你又顺手递给我。我说我动不了,你帮我放在胳肢窝里吧,哈哈。你狠狠地瞪我一眼:“你到底还想不想退烧了?”我乖乖转身,自己动手测体温。五分钟后我把体温计交给你,你对着灯光倒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一分钟,喃喃道:“这个是多少度呢?怎么看不出来呢?”我噗嗤一笑,心里想好笨笨的你啊,怎么连体温计都不会看!你有小尴尬,把体温计给了大夫,大夫瞄了一眼就说:“哦,三十九度了。”你急忙问:“大夫,严重吗?”大夫摇摇头说:“这个是高烧了,不管的话就很严重。”大夫问:“多大了?”你急忙说:“二十九岁,虚岁三十了。”大夫又瞄你一眼问:“你妹妹?”你一时愣住了,犹豫一下紧锁眉头答道:“嗯,是我妹妹。”虽说高烧虚弱,但那一刻我真心被你逗乐,但又不敢笑出声,只能低头双手捂脸笑到肚疼。
大夫说不用输液,回家按时服药就能退烧了。你不放心,坚持让大夫打点滴,大夫说:“你妹妹没有感冒,也没有其它症状,只是发烧,吃药退烧就好了。还有,你妹妹上班啊吧?最好请两天假吧,不要让她熬夜,让她多休息。”你点点头。抓药,付钱,走人。出来的时候你一样把我抱过门槛,其实早在你和大夫讨论病情的时候,我就想回家了,就是想让你再一次把我抱过门槛。一路上尽量放慢脚步,就是想这样让你多陪我走一回儿。
回到家里,你忙着倒水,看我服药。你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我赶忙点头。呵,对我来说,这就相当于初尝甜心的飞扬跋扈的蜜语。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端在我面前,而后你转身要走,我叫一声:“唉先生……”,你回头:“嗯?”我刻意的呶嘴,瞅了你一眼回望,虽然看你走出去的背影,欢心愉快,两腮发红。又过一会儿,你来收碗,对我说:“快睡吧,大夫说不让你熬夜。”我偏不,我望着你说:“文案那么多,明天交不上怎么办?”你微笑说:“这不是病了吗,我去给你领导说情。”我心里高兴,面儿上却装作不情愿。我说:“唉先生,我一个睡不着,你先别走,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你不说话,默默出门。
等我钻进被窝,你十多分钟才又进来,帮我往上提了提被角。调皮的小汐早就准备和你开玩笑啦,当时我穿粉色吊带,脸蛋儿红扑扑的像个苹果,我说:“不要动被子嘛,我高烧,怕热!”你说:“房间有点凉。”我捂着脸咕哝道:“我浑身都是汗,怕热嘛,我能不能不盖被子呀?”你转过脸冷冷说:“你少给我耍花招!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根本没病!”说着就关门出去了。唉,你呀,我多么想让你看看我青春洋溢的脸颊,在你我的人生里,看到我的韵致,双眸闪成星星,让你能从我的眼眶的温度,看出泄着我心底所藏的秘密,是我爱上你了。

那么,何以共长天?
有风的日子,那是向晚黄昏一抹晚霞的醉,陪你到了人民公园的人工湖,湖水清澈如镜,镜子中你的倒影豢养了我的影子,影影鹣鹣鲽鲽,边缘突生玉露琼浆,醇如一壶腌过的菊花茶,沉沉、默默,酝酝、酿酿。你望着湖水不知道在回忆什么,那时候你凝固成一座雕像。我执意咬唇成痕,印下齿印,我最怕最担心也最恨这一刻。
去年六月榴花照,云雀呢喃,木棉正吹花。那天我还没起床,你就突然失踪了,广阔的世界里,遍寻不着你?魂萦梦系,悲痛、哀伤,汇流无边的苦,张惶寻觅,情绪在风烟里蛀蚀,泪水无法缝合张开的眼睛,只有整天蛰伏幻想中,张张张望,释放思念的叹息,减轻咀嚼人生难逃的黑。
亲爱的你,如今我失而复得你。瞬间的那段时光,往事虽令我揪心,怎奈心中无法抹掉“受字加心”之爱,这是我的青春,唯一刻画过的曾经。情人的眼泪,被爱蒸发为云,泫泫然在更深的昨夜,细嚼你一口荷包蛋面烫舌的香,而今,香味已沴,而我情话已老,我还想强留些什么?
今天早起,又看你背着旅行包出门,我惊慌失措,扔掉手里攥着的毛笔,哭着追了出去,才要冲出院子,提脚时一滑,从门阶上吭啷一声跌倒地上,巧刚刚的滑到你的脚前,听到我一句痛的嗟叹,而后一句:“唉先生,领上我。”你赶忙倾身把我扶起,不忍睹我失掉魂魄,你眼中笼上痛楚,泪水顷刻而下;我靠你的身子颤抖,抖出我满脸的慌乱和风霜,我的嘴巴撇成一条干涸的渠。你脱声而出:“好吧,领上你。” 你点头一阵,抚着我的肩。我通体透明,有着:缓缓、啜饮而鼓起的信仰与美。
你,在咫尺之前,错愕愣愣,注视着我好久好久,你的手,轻拂衣衫,双足践践鞋履,脚步十分苦涩。“不带任何需用的东西吗?”你问我,我摇头,紧紧挽着你的胳膊,生怕你一不小心又消失得无影踪。你对我说:“可不可以领你到你爸妈跟前去?”我点点头:“唉先生,好呢,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你无奈地摇头。
爱你成痴,想着:“若我有朝能装饰你之额,最卑贱的花,将幻为豪华。”尤其在那么熟悉的容貌、语调、温柔的手势,一副瘦肩,好像急于挑起人类的未来。而我,火热腾腾的有着心底对你燃烧过的海誓、山盟,更何况我眼睛里还有热恋的火花,熊熊燃烧,永不熄灭。是呀!你看不到吗?我身上的蓝,与初见时穿的牛仔裤一致,切实有我的典型、个性和韵致……
嗨嗨,秦巴山先生,我的余生无它,只想做一泓柔软的小溪永远缠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