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成肇华，女，笔名:秋韵。曾经在杨柳青文学网担任过小说总编。原企业管理人员，现已退休在家。喜欢文学，文学作品创作始于2000年初，至今共创作百篇小说、散文、诗歌、杂文等，曾有多篇散文小说在多家文学网站获得精华帖，也有部分散文小说在书刊杂志发表。

2010年中篇小说《钟楼情梦》获得过文学网站读者最喜爱作品奖，2012年初在网络文学网站散文征文比赛中散文《春天舞动着我的心绪》获得二等奖。也曾和电信、移动签约过合同，登载过小说、散文。成肇华的作品内容，力求文字清丽、内容丰富多彩、寓意深刻，注重对生活的观察，刻画人物细腻，反映社会生活的千姿百态。让人深省，回味无穷。

短篇小说

 阿 牛 心 酸 泪

           秋 韵

题记：

炒股，可以说是一种投资，也可以说是一种赌博。往往失败过的赌徒都有翻本的欲望，那种渴望挽回损失的心态是抑制不住的……

　　                             —— 作者

喂！你是小王吗？正在国荣公司上班的小王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是谁？小王也没有辨别声音就反问，怎么，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是个中老年男子，小王在竭力回忆着，电话那边又说道：我们不仅仅是同事，还是股友，我退休回去才二年多，你都把我忘记了？我是阿牛啊。哈哈哈，真的抱歉，原来是你呀！小王也没有想到退了休的阿牛会打电话给她，所以没想起他来，现在听阿牛自报家门，于是开心地说：“阿牛，退休回家忙些什么了？”只听见阿牛声音洪亮地说：我还在炒股啊！

    公司合并到国荣公司以后，退休留用的阿牛也就不再留用，说是要精简人员。小王也从原来的工会办公室调回到财务科做老本行成本会计，现在新的公司规矩大，也没有原先办公室里那么自由了，看到办公桌对面小张在使眼色，她压低声音问：阿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阿牛说，你知道吗，现在股市又是艳阳高照了，我通知你进入股市。

    啊，有什么内部消息吗？我就两万五千多元在股市里，亏了一塌糊涂，我都已经不看了。哈哈哈，阿牛开怀大笑一阵后说道，我和王四现在每天坐大户室，你记得王四，还有胖女人吗，我们都在大户室里，嘿嘿，准备把过去的损失找回来。

小王知道王四让老婆闹得干脆辞职回家，现在开了个烟酒店，据说日子过得满红火。小王压低声音对阿牛说：你还记得我，谢谢了，回去找找我的开户账号，丢在家里几年了，大家又寒暄了几句……最后小王对阿牛说，到时拜托你们帮我炒，我现在工作可忙了。哈哈哈，没问题，阿牛一片真诚，因为那时候公司所有的股民都亏得头破血流。面临如此的大好形势还能不彼此帮一把。

    此刻的大户室里，阿牛精神振奋，因为最近几日里，他所有的股票都是利润大大的。昨日，2014年7月31日，是七月风雨交加的最后一天。在这7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沉寂了七年的中国股市，在7月下旬连续上涨几天后，今日的上证指数又爬回2200点。好多人都说熊市已经过去，新一轮的牛市序幕拉开，所有的老股民都为之振奋，纷纷找出躺在抽屉里的交易卡上证券公司查账去了。

    2010年就听说有了融资融券，这对于投机者来说真是天赐良机，只要形势大好，融资了就会赚大钱，本大利大吗?王四家境比较好，但老婆只肯拿出50万，王四又通过融资融资了50万，一百万资本，阿牛胆子比较小，上一轮牛市亏了近10多万，家里钱也不多，儿子、女儿们各拿出20万，自己和老婆的存款拿出了一半也是20万，总共60万，他们进了大户室，每天中午大户室提供中午餐，早九午三成了他们的习惯。

八月里，王四和阿牛都进了这样几只股票 600570 这是一只互联网股票，恒生电子，很多人都看好这个股票300226 上海钢联 002022 科华生物 。每天捧着一只茶杯，看着稳健上升的股票，心里甜滋滋的，这两个人没事就打电话和张三聊天和李四吹牛，阿牛不久前给小王打电话也是因为开心就产生了要做好事的冲动打过去的，善良的散户们都希望让朋友们迅速解套。

    八月里的气候热的难耐，但大户室里开着空调，股市十分平静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升着，阿牛心情或许是这十几年来特别亢奋的时期，每天手里拎着养生茶，嘴里叼着红中华，9点半准时坐进了大户室，为了炒股，继续向王四学习电脑知识，因为从前炒股他都是拿着交易卡在大堂的机子上做买卖操作，用电脑看图，操作等等知识一直是王四手把手教的，对此他心底里还是很感激王四的，曾经王四还借钱给他炒股，尽管亏了不少，人家愿意借给你也真是不容易了，因此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转眼又是九月里了，恒生电子从多日的横盘开始慢慢往上，他们是30多元进的，到了9月30日这天已经是42.18了，王四到底是大学生，经常研究股市，看技术指标，那阿牛的特点是喜欢听股评，多年前他就崇拜那个光头点评家任彦斌，那个时候阿牛天天听任彦斌的“金三角”理论，买了紫金矿业，结果最低时跌到2元多，这次阿牛把那些股票全部割肉，买了现在的这几个股票，他还是喜欢看股评，只是对象有了不同，他每天晚上7点都看第一财经直播的《谈股论金》，那个主持人廖英强成了他新的崇拜对象了。

    2015年的3月16日，经过了小长假的休息，所有的股民都为之振奋，新一轮的牛市已经正式确立，小王在办公室里不断听到同事们询问开户的手续，年轻人都用手机开户操作，小王把家中的交易卡找了出来，到申银万国办理了核对账户手续，又从银行卡打了8万元，这样就有了十万多，她来到大户室找到了阿牛，阿牛弓着腰满面春风的样子笑着问小王：什么风把“王小姐”吹来了，视察工作啊！王四也说，今天你们上班吧，怎么有空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听说你们那个合并的新公司纪律比较严明的。

 小王笑着从包里抓了两把德芙巧克力给阿牛和王四，然后对阿牛说，今天我请假出来的，刚在前台把二代身份证输入档案，还办理了创业板交易的有关手续，我想把卡放在你们这里，委托你们帮我炒股。王四问，多少万资本？小王说，也就10来万。

    阿牛说，我们不能保证稳赚，话说在这里，赢了输了都不要抱怨。小王说，别怕别怕，赢了我请客，输了算我的。王四说，小王男人是公务员，家里还开了个小店，这点钱她也不会在乎，阿牛你就把他操作吧。阿牛想起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和小王都是股市里的亲密战友，也就欣然同意了。小王说，谢谢二位了，于是满面春风地离开了大户室。

    此阶段，中国股市稳步上升，阿牛和王四都是保守型的操作，一直都是半仓，这个时候的媒体和社会沸沸扬扬，都说股市才刚刚开始，六千点不是梦，一万点是这轮牛市的终点。每天柜台前办理入股的股民排着长队开户，大家都精神振奋，这些场景让阿牛感觉到他们眼光好，提前入市操作了，目前三只股票个个都有盈利，那些刚入市的股民都憧憬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账户从五位数变成六位数，从六位数变成七位数。而此刻，阿牛是半仓操作，30万买了股票，还有30万资金备用。现在账面价值是八十多万，他和王四天天都在考虑是不是满仓进入，当时的沪市是3372.9点。

如果按照理论上说，刚刚才几个月的行情，应该说上升的空间是巨大的，于是他们看中了恒生电子，因为他们手上的几万股一直稳步上升，按照技术指标以及大盘的位置，许多人都认为到200元绝对不是问题，看看日历：2015年3月16日，星期五，沪市是3449.31，今天的恒生电子的价格是98.15，于是在九十几元的位置为小王买了一万股的恒生电子。

    阿牛这些日子心情特别好，和老婆上台湾旅游了一次，又去日本玩了一次，他认为王四说得对，长线是金，那个恒生电子就是那么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走到今天，所以他外出旅游时的心情是放松的，特别的顺畅，还和老婆憧憬着未来去上海为儿子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他感觉生活会越来越好，他三番五次地对老婆说，这次你老公要把上次亏的钱给你们赚回来，每天看着股市稳稳地上升，别提有多高兴了，有事没事打个电话给小王：小王，给你买的恒生天天向上呢，哈哈哈，电话那边上班的小王也乐得合不拢嘴了，还不断发信息给老公汇报股市情况。

    王四和阿牛两个人也跟着大户室的人们一样，看技术指标，听消息面，他们决定把手上的其他股票获利了结，全部打进恒生电子，因为200元的前景对他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王四自从3月份满仓了恒生电子以后股市赚得大了，他回家对老婆说：我已经赚了50万了，我们该买部汽车了，他老婆说，那你先得报名考驾照，王四立马就报名了，这些日子天天忙着背交通法规，忙着桩考、路考等等，弄得阿牛一天几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好，因为阿牛没人作伴，没人吹牛了，寂寞得慌。王四说，现在考驾照的要求高了，理论考试没什么问题，那个路考很难通过。

五月里了，恒生电子涨涨跌跌，也符合股市的正常走势，调整几天又涨几天，五月底到六月初更是形势大好，恒生，马云就像是一个传奇，买恒生的人越来越多，阿牛打电话告诉王四，又涨了，又涨了，那个王四也因为股市形势大好的东风，终于在第三次路考通过了，那天是6月10号，他打电话告诉阿牛：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我明天来陪你了。

    6月11日，星期四，9点钟王四就来到股市大户室，一脸的兴奋，因为他股市的价值将近150万了，去了融资的50万，他出资的50万炒到了100万，这个数字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财产数，他兴奋不已，打电话对老婆娟子说，今天中午你吃了中饭到大户室来，我们去文峰4s店看看，我想买个20多万的奔驰，娟子激动地对王四说，好的好的，买了汽车我也考驾照，夫妻两个满是开心和向往。

    最近一些日子，阿牛因为出去旅游跑的太多了，导致痔疮又复发了，这个毛病一辛苦就复发，所以看着平稳的股市， 阿牛也不太准时到大户室来了，这天快十点才弓着背笑着走进门来，看到王四第一句话就是：你老兄终于来了，这些时日不来你怎么放心股市的。王四说，你老兄落后了，我的苹果手机时时刻刻都看得到大盘的走势呢。

我下载了东方财富网，操作也方便，王四早就用了智能手机了，阿牛落后了，64岁的阿牛和刚50出头的王四相比还是落后于时代了，用电脑买卖他也费了不少时间学会的，至于手机吗他还是老牌手机，触屏操作他都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当然对于原来连电脑都不会的他来说，能用电脑操作股市买卖已经是一大进步了，他自己也感觉在同龄人中还算前卫的了。

    这些天的恒生电子和许许多多的股票一样红旗飘飘，中午王四吃完盒饭就接到老婆电话了，她在证券公司门口等他去看汽车，一出大门王四就看见老婆娟子打扮得十分时髦，50出头却打扮得像30多岁，王四说，今天又不应酬什么，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娟子一脸不高兴地说，怎么了，我买得起汽车就不兴我打扮得高雅一点，王四也不说老婆什么了，老婆的话也没什么错，刚刚退休的老婆，又进入更年期，喜怒无常的，说她干什么呢！两人一路双双电瓶车开向文峰4S店。

    阿牛一个人在股市，也不想回家了，这里有空调，环境舒适，再加上心情好，不由地哼哼唱唱起来，最近这个半年，他感觉自己似乎换了一个人，股市的繁荣带给了众多股民现实的利益，尽管股民们深深地知道没有卖掉的股票即使赚再多也只是一个空头支票，阿牛想，恒生电子都已经涨了这么多了，按照自己前后平均水平算起来价格是93.5元左右，而现在都已经160多元了，即使遇上调整跌百分之二十，也有130元，每股赚40元，6万股，也有24万，想着这些阿牛微笑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阿牛，阿牛，都几点钟了，你还在睡，阿牛从沙发上坐起跑到电脑上一看都2点多了，王四和老婆刚看完汽车回来了，他们只见电脑上恒生电子的K线一路上扬......阿牛问王四，汽车看得怎么样了，王四说，还准备和老婆多跑几家4S店，买车不是买菜，急不得，阿牛知道王四是一个稳稳当当的人，上个10年的股市潮里，他就见好就收，赚了好几万，那个年代赚几万的散户就算牛的了，因此阿牛也坚信王四这次也会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已经快三点了，最后的收盘价定格了，173.27，这是2015年的6月11日，星期四。

    第二天早上，王四来得很早，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他想再一个涨停板就把恒生电子出手，因为已经接近200了，应该差不多了，阿牛这几天真的像个懒牛，不准时到股市，因为自从发了痔疮后就有睡懒觉的习惯，10点多阿牛才来，发现股市有点跌，王四说涨了这么些天，回调也是正常的事情，于是看着略有下跌的股票他们聊着家常，王四对阿牛说：这次调整以后，我准备在180元左右获利了结了，阿牛说；不想到200了？王四慎重地对阿牛说：我感觉应该差不多了，这一天是星期五，似乎周五跌也是正常的，收盘166.17。王四说调整一下是正常的，不调整反而会担忧，两人回家过周末去了，阿牛安排好了，明天去上海看儿子去，和儿子谈谈将来换大房子的事情，六月的气候开始有点闷热了，太阳也有点火辣，阿牛带上草帽，弓着腰慢慢走出大户室，外面真的是艳阳高照。

    股市从来都是变幻莫测，谁想把握住股市的变幻那是徒劳的，这个是几十年来股市的规律。股市已经熊了那么多年，刚刚牛市才七八个月就会结束吗？抱着这样的心情，6月15日所有的股民依然迎着阳光打开k线图，股市是一路大跌，证券公司那面股市荧屏几乎都是绿色，坐在大户室里，王四说，这次调整怎么这么急，或许连日来的涨幅太大，王四这样分析着，这一天大家心情似乎都不好，那个跌停让人心惊肉跳。 恒生电子也下跌了10%，王四对阿牛说调整了两天了，应该差不多了，看明天吧，王四认为股市有调整也是必然，还会上扬，阿牛想，自己93.5的本钱，不怕。

    6月16，星期二，阿牛不睡懒觉了，昨天股市大跌他心情有点不太舒服，早早就来到股市，终于开盘了，形势不容乐观，600570跌停，股价138.94元，这一天所有的股民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好期待能有逆转翻红，但是没有，王四也默默无语，两个人的话不多，因为心情郁闷。

   期待明天那是股民的心态，王四说得不错，股市总有涨涨跌跌的，无需紧张，6月17号，股市翻红了,恒生电子涨了10%，王四对阿牛说，无需紧张，调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股市上上下下的，王四和阿牛就像经历了风浪过来了的人一样，不再紧张，满满的期待。

王四已经和老婆看准了一款汽车，只等王四手上股票出手就买车，王四准备等恒生电子回到170多元获利了结，他把自己的想法也和阿牛说了。阿牛说：老弟，听你的，于是日子也就一天天在期待中，这期间，好多平仓的风浪，阿牛喜欢看《谈股论金》，廖英强的主持让阿牛五体头地，这两天都在讲平仓，终于阿牛了解到融资买股票的风险是多么可怕，此刻庆幸自己没有融资，不免替王四担心起来了，但阿牛知道因为他们入市早，手上已经赚了一些，王四手上的股票面值还是100多万呢？

    转眼到了七月，流火的气候让人有点心烦，恒生电子上上下下让人捉摸不定，七月一日，王四和阿牛同以往一样打开电脑，让人失望的跌停，七月二日，跌停，七月三号，跌停，七月六号跌停的这天恒生电子的价格是73.52，跌停让你逃无可逃，几个交易日就让股民回到了起点，王四对阿牛说，我割肉了，否则我就要平仓，王四算了一下，现在的账面是86.5万，亏损13万多，把融资的50万还了，休息一段时间.......阿牛算了一下，现在卖掉股票，连前面赚的其他股票的钱，账面55.5万，60万本金，亏几万，好了，听王四的没错，于是在七月上旬，他们离场了，股市一年，来来回回，白白忙了一遭，阿牛弓着腰对王四说，中国股市怎么了，我都看不懂了，王四叹了一口气说：唉，或许是融资的问题，也或许是期货的问题，也可能是基本面的问题，谁也说不好了，认命吧！

    王四对阿牛说，你先把钱转银行，我们等待机会再入股市，阿牛说，唉！以后不能心黑了，也不能做长线了，长线是金的理论在他心里已经破灭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买，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去预测，王四说完叹了一口气。

    阿牛打电话告诉小王:把你的股票卖了，亏了一万多，小王说，没关系，不能怪你们的，股市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阿牛听了眼睛有些湿润。接下来的几个月如王四所料始终没有走好，沪市大盘一直在3000点附近上下，王四说股市有牛熊，机会会在不经意间产生。

 　 这日，艳阳高照，是二0一五年的十月九日，王四约了阿牛去股市看看，只见阿牛的背弓的角度更大了，岁月催人老啊！他们念念不忘恒生电子，只见荧屏上显示着绿色代码:600570 价格:47.63，此时是上午10点24分。阿牛感慨地对王四说，我们如果坚守到今天要多亏十几万，当初出局我还有点不愿意，看来你是对的。

王四说中国的股市历来是熊长牛短，这次炒股经受如此的洗礼，那是终身难忘的，我不会说终身不再炒股，下一轮牛市的到来我们的思维要有转变。阿牛转了话题问：老弟，你家的汽车买了吗？王四说:车买了，娟子手上的钱没有全给我炒股，她的话没错，“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看来这不仅仅是一种经济学上的投资理念，也是做投资的态度和原则，分散投资才能在风云变幻的世界里获得利润。王四说这话时很淡定！接着王四又说，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熊市一定会很漫长，预计五年以上的历程。不过散户炒股必定很少有赢家。

   听着王四的分析，阿牛低着头沉思着，想想自己第二轮牛市依然失败，炒股前后十几年，最终都是输家，是不是自己投资方向选择错呢?又想起王四的话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买”，于是苦笑了一下和王四说:我现在在城南小区看管车库，要去接班了，有空过来打牌。阿牛走出股市交易厅，十月的微风吹散了他花白的头发，远远地望去，阿牛确实是个老头子了！

                 人在失败之后的走向

                              今  音

《阿牛的心酸泪》这个短篇小说，按照人物的一段炒股的特殊经历，着重在小人物身上所共有的穷则思变的观念，写出了底层人普遍求富裕和奔小康的一幅宏伟蓝图。小说人物的经历，以直观来描述股市的残酷与刺激。

并以此来作为人物欲望和求生的前提，和其本身所拥有的贪婪欲望紧紧相互对照，由此来发展人物对话和段落的做法，是想还原当年的一段触目惊心的岁月，以此来打消普通人的侥幸心理。侥幸致霉。

在经过了一段岁月的蹉跎之后，最终，人物“阿牛”在失败的情况下，还能够知道自己的方向，则是“城南小区看管车库。”小说由表及里写出了人物的隐忍度。毕竟有一些炒股失败者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而小说没有把小人物的这条求生之路堵死。这是小说在揭示主题过程中所采用的流水不腐的道理。如果把人物“阿牛”写死了，也就说明这篇小说写失败了。尽管在历史生活中存在着失败者自断后路的现象，但是小说在设计结果的时候，可以视所要表达的道理的不同，让主人公能够存活下来。

而在这篇小说中，这样设计的效果就在于让更多的底层人能够看到一个炒股问题的两个侧面，一个侧面是炒股可能获利和发家致富，另一个侧面是炒股也有可能让人走向不归路。如果用道理抽象地去组织这样一篇说理性很强的文章，几乎没有人要看。但是，当把这些抽象的道理，一旦在其中形成了人物、故事、细节、对话等手段去改良，可能看得人要比看单一的理论性文章多。

这时候，是否也可以意识到，用小说手段来予以展开，它将替代其它文体不可能所出现的作用。于是，小说和散文、诗歌的区别也就看出来了。

比如看小说所隐含的一条几乎平面的人物轨迹，是按照人物活动所固定的“大户室”，一直至“城南”“车库”的两个点作连线。这两个点也是这篇小说的始与终的因果关系。作为线性或者因果的设定，这些都可以被看作是小说的技巧使用法来认识和借鉴。

关键是在于掌握了小说创作的灵活性之后所作出的反应和反映，这个时候的创作的自由度相对来说是最大的，但它也受到了小说所描绘场景与时空的限制，比如小说里按照时间程序来起段的“六月”、“八月”、“2015年3月”、“五月里了”、“6月16” 、“十月九日”等，像在这样的时间排列程序上，把与“阿牛”演对手戏的“王四”，如砝码一样，也被安排在这样的一条横轴上，由此拉长与铺开的说法，都是以展开的形式在表现人物的矛盾和冲突。

这是小说的平面效果。它按照读者的不同兴趣也会针对小说所描述的作出不同的反应和对应。这时候小说的深度是会按照不同的认识会表现出来，比如羡慕“王四”比“阿牛”先行一步将股票抛掉止损，而“阿牛”心揣幻想，最终损失惨重。

但是“阿牛”最终还是能够回到“小区”“车库”去上班。这个作为小说对“阿牛”这个人物的归宿安排式的刻画与描写，同时也反映出对人物命运思考的价值取向。虽然小说在最后是一个自然段来展现人物形象与心态，至少在处理上能够反映出作者的创作思路清晰。

清晰是指有可能引出的是再坚持一下的突出意志能力的社会效应，就是输了不要怕，人还是要活下去这么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但是在这个道理的假设和推理上，作者还是在最后一个自然段描述，“阿牛走出股市交易厅，十月的微风吹散了他花白的头发，远远地望去，阿牛确实是个老头子了！”

这是小说的结束的一段，按照字面意思，该段所表达的孰轻孰重观点，也有各自的分晓。但是，能够使得这个短篇提升内涵的地方也正好在这里，意思是指已经和人物的遭遇及命运联系在一起了。

然后站在生命意识的角度来看，“阿牛”的“老头子”形象，是被股票害的。当然，这和“阿牛”没有及时抛盘有关系，问题还是出在了贪婪这个环节上。而贪婪也正好是符合人性的一种特征。这就是小说，而不是散文。

【评论作者简介】今音(笔名)，王荣根，诗人，小说家，实名编剧，评论家。曾获《上海文学》“中国知青作家杯”奖项。中华知青作家学会主席团委员、中国长航作协理事，上海浦东新区作协理事，浦东作协文学理论批评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浦东诗廊》杂志编委。《今音中外诗评选》主编。世界诗歌联合总会高级顾问。著有长篇小说十五部，评论二十部，合集三部。影视签约作家。现居住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