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传统文化,讲好河西走廊故事。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西部人文学》,今天我们要分享的是著名1号作家、金牌编剧陈玉福老师的95集广播小说剧《西凉马超》(有声)第六十四集...

95集广播小说剧《西凉马超》(有声)
第六十四集

谭一马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也罢!那我就重新开炉,试着再铸一匹铜天马。
听到这样的话,阿离顿时开心不已。她一下子跳起来扶着谭一马的胳膊笑着撒娇: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舅舅最疼阿离了!舅舅,你就放心吧,您肯定能铸成的!
谭一马却是神色严肃:阿离,我答应重新铸造马踏飞燕都是为了你!虽说孟起是少有的英雄才俊,我也十分喜欢。可我们与他毕竟门第悬殊,他是名门之后,现在又是西凉军的将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吗?他会娶你为妻吗?
阿离坦然一笑:舅舅,我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我敢肯定孟起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让他不再消沉,其他的我也左右不了。一切随缘就好!
谭一马疼惜地看着阿离:阿离,我知道你虽为女儿身,但一向聪明豁达。只是,这毕竟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舅舅怎么能不想这么多呢?倘若真能再次铸成铜天马,那铜天马就是我们向孟起求亲的礼物!
阿离急道:舅舅,我们不能这样!孟起于我有恩,若不是他涉险搭救,我此时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谭一马叹了口气:傻孩子!孟起若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
阿离扶着谭一马坐下,舅舅,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种事也不能勉强,您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就一直陪着您,伺候您,谁都不嫁!
谭一马想要再说,阿离却把茶杯推到了他的嘴边。谭一马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已是打定主意要铸成铜天马,为马超娶阿离为妻创造条件!
谭一马说干就干,凭着记忆一点一点的修复模型。阿离也主动的为舅舅画出了天马图,有了阿离的天马图,舅舅的模型很快就出来了。可是,铸出来的铜天马却出了问题,有几个地方根本就不像。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马踏飞燕岂是想铸就能铸得成的?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改造、调整模型,灌铜水铸造,然而,三个多月过去了,谭一马夜以继日地铸了又毁,毁了又铸,但最终仍然没有铸成。
阿离看着舅舅越来越佝偻的脊背,禁不住泪眼朦胧。日日跟在身旁端茶递水,尽心伺候。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几次都想劝舅舅停手。可是,这个时候的谭一马却不同意了。如果刚开始只是为了给阿离谋一个好前程才要重新开炉,但三个多月过去,一次次的失败,却激起了谭一马不肯服输、再铸辉煌的勇气和执念。也就是说,重铸铜天马已经成为了谭一马今生今世为艺术奋斗的终极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一共五个月的时间,谭一马终于铸成了超越第一匹铜天马的马踏飞燕青铜像。也就是说,重铸的铜天马,无论造型的流畅,还是气势的表现,都比第一匹更精致、更豪放、更灵动、更协调。
同时,这一次谭一马还改良了铸造技艺,使自己几十年的铸造技艺有了突飞猛进的突破。所以,这匹铜天马逼真、洒脱、干散,真可谓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啊。
看到自己满意的作品,谭一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谭一马这辈子还能再次铸成这样完美的马踏飞燕青铜像!真的是可喜可贺呀……
阿离看到时,更是惊喜不已。她赶紧搀着谭一马坐下,端来了一杯茶:舅舅,我怎么看着这一匹比第一匹还要好看呢!舅舅,舅舅的手艺真的是天下第一呢!
谭一马喝了一口茶,突然脸色紫红,猛咳不止。阿离连忙为他捶背:舅舅,你怎么了?
谭一马越咳越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咳了一会后,竟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阿离大惊,忍不住哭喊:舅舅!舅舅!你怎么了?
谭一马强撑着摆了摆手:没,没事。我……话未说完,嘴里又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由先前的紫红转成了苍白。
阿离哭着将谭一马扶到床上躺下:舅舅,你撑着点!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谭一马拉住了阿离的手,表情十分的痛苦:阿离,我没事,我……我是想孟起……想孟起了……你……你去找孟起。我要见……见他……

阿离泪流满面:好,好!舅舅,你等着!我马上就去!阿离跑出去叫来小伙计看着谭一马,自己骑着马向凉州城飞奔而去……
马超回到军营后,也是一刻不得清闲。这一日难得空出时间,便想着回府看看父亲。骑马刚刚行到街口,远远地看见都护府门口的守卫好像再和什么人起了争执,而且还围了不少百姓。于是便催着马赶上前来。
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是孟起将军的朋友,我真的有急事找他!马超听着声音特别耳熟,立刻跳下马拨开了人群。
少将军,这个姑娘自称是你的朋友!一守卫看到了马超,马上说道。
阿离听见守卫的话,一下子转过身来。她看见马超后,眼泪顷刻间涌出了眼眶:孟起,快,快去马庄看看我舅舅!
马超从未见过阿离这样方寸大乱,连忙问道:谭师傅他怎么了?你们不是离开马庄了吗?
阿离哭着说道:舅舅他……他为了给你再铸出一匹马踏飞燕铜像来,累得吐血了!
马超听闻后顾不上再问,与阿离一起上到了自己的马上,然后请上大夫,即可向金繁马庄疾驰而去。好在马超的坐骑是一匹地地道道的凉州大马,所以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就提前赶到了马庄。而请来的大夫却远远的丢到了后边……
谭一马听到马超和阿离回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被马超赶忙上前扶住了:谭师傅,我来了!您怎么样了?
被马超扶起来靠墙躺好的谭一马脸色异常苍白,冲着马超勉强笑了笑:我又用青铜铸……铸成了一匹……马踏飞燕。我把它……送给你了……
马超顺着谭一马的手势看去,发现了比第一匹更为干散的铜天马,激动地扑过去单膝跪地:啊……真的是铜天马?马超摩挲着铜天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兴奋地有点语无伦次了:谭师傅,你这一匹铜天马分明比第一匹更有力度、更有风采、更有气质啊!
正说着,请来的大夫到了。马超赶紧让大夫给谭一马号脉。马超、阿离着急的看着大夫,希望能够从大夫的脸上看出老人家的问题大还是不大?
大夫号脉非常认真,他号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对马超说:走,我马上开方子去。大夫说着径直走到了门外,马超和阿离追了出来:大夫,我舅舅(谭师傅)怎么样?大夫摇摇头:你们准备后事吧……说完,骑上马走了……

阿离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要倒下的时候,被马超扶住了:阿离,忍住了,不能让舅舅知道这个消息,你能做到吗?阿离明白马超是什么意思,她马上擦去了眼泪:孟起,我能做到。马超欣慰的点点头:那我们装作没事人似的进去吧。阿离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思绪,走进了屋子……
谭一马见两个人进来了,朝着马超伸伸手,但因为手无力量而垂了下去:孟起……孟……
马超听到谭一马的召唤后,马上来到了他的面前,抓起了他的手:谭师傅,你说,我来了。谭一马微笑着说:它……是你的……了……
马超看着奄奄一息的谭一马,心里难过至极,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谭师傅,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谭一马又对着马超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身边满脸泪痕的阿离的头:阿离,这些年……你跟着舅舅受委屈了。
阿离大恸:舅舅,阿离不委屈!你不要丢下阿离一个人……
谭一马拉起阿离的手,放在了马超手里,捏着她和马超握在一起的手,用尽全力说到:孟起,我……我把阿离……托付给……你了。你……你要……替我照顾好她……将来……
谭一马话未说完,头一低,一口鲜血喷在了胸膛上,随后两手一垂,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离爬在床头,死死的抓着谭一马的手,泪如雨下:舅舅!舅舅!你不要丢下阿离一个人啊……
马超继续握着谭一马的手,泪流满面。谭一马拼死为他铸成了马踏飞燕,这份情意,让他如何报答?
马超慢慢的把谭一马的手放进了被单里,然后拉起了扑在舅舅身上的阿离的手说:阿离,舅舅是为了我的梦想而去的。你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阿离泪眼婆娑:谢谢……谢谢孟起。马超轻轻地把阿离揽在了怀里:阿离,去告诉娄叶庄主,她会帮助我们发送舅舅的。把这里交给我。阿离抬起头望着马超,使劲的点了点头:孟起,我现在进去。
阿离走后,马超看着铸造绝伦的马踏飞燕,心情十分的沉重。心心念念的铜天马虽然失而复得了,可是这付出的代价确实昂贵的。马超慢慢的把目光从铜天马身上转到了谭一马身上:谭师傅,你放心的走吧……阿离,阿离就交给我吧……
谭一马的丧事由谭家料理。谭家在谭庄也是十分显赫的家族。所以,有许多亲友前来吊唁。再加上谭一马本身又是一代铸造大师,更有很多仰慕他手艺的人闻讯前来祭拜。

阿离一身素缟,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她已经哭干了眼泪。所以此时此刻,她眼神呆滞,机械地一张接一张烧着纸钱。因为从小就没有了爹娘,甚至记不得爹娘的样貌。有记忆以来,只有舅舅是她的依靠,小时候她被表姊妹们欺负,是舅舅替她出头;他被府学里的孩子孤立,是舅舅特意为她铸出一匣子的小铜人作伴;每次出外回来,舅舅都会带吃的玩的给她……
想到这些,阿离的心就狠狠地疼起来。都怪自己太自私,舅舅都已经封炉告老,准备颐养天年了,可是她却非要舅舅再铸出一匹铜天马,才累得他呕血而亡。舅舅,您扔下阿离一个人走了,在这孤独的人世间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哪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阿离红肿着双眼,纤弱的脊背更显单薄,在惨惨昏灯里,她的心如同一叶失去方向的扁舟,不知道哪里才是可以停靠的港湾。
停灵三日,第四日谭一马下葬。死者入土为安,可是活着的人却纷繁不止。阿离这三日不眠不休为舅舅守灵,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从墓地回来,她拖着疲累的双腿刚刚进到谭府,就有人来告诉她,家主让她去前厅堂上有事。
来传话的是表妹谭春,阿离大舅的庶女。谭春比阿离小一岁,已经定了亲即将出嫁,但因为谭一马的丧事,谭府这一年都不能操办婚喜事。祖礼就是这样,谭春的出嫁便要隔上一年。这本是对亲人离世后的一种怀念和尊重,可谭春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在心里已经有了不忿之情了。现在看到阿离,就全都照着阿离发泄了。
谭春斜睨着阿离,看她还是一身的素缟,语气并不友善道:阿离表姐,家主叫你去前厅,你就穿成这样子去吗?
阿离知道这个表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原来她可以委曲求全,不管表姊妹们如何挖苦刁难,都能默默承受。但最疼爱自己的舅舅刚刚才安葬,她此刻正心情郁结,哪有耐心去应付其他?便淡淡的反问:那我要穿成什么样子去见家主?大红还是大绿?
谭春可能没想到阿离会以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噎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道:你……你……我要告诉家主去!说着跺脚转身跑了。
阿离阴郁的心情更阴郁了,她仰脸看着头顶上的一方天空,极力憋回即将决堤的眼泪。良久,才收拾好心情往前厅走去。
谭家主就是阿离的大舅,大家族的长房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决策权。阿离进到前厅,厅堂里已经坐着十几位谭家的长辈,还有成年能主事的表兄弟们。阿离恭恭敬敬地向谭家主行礼,也一一拜过了向其他几位舅舅和表兄弟。然后,便垂头默默立在下首。

阿离啊!谭家主清了清嗓子,干咳两声道:老七已经葬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阿离觉得大舅舅这话特别刺心,什么叫葬了?在他们心里,一个人的离世就是轻飘飘的“葬了”两个字吗?还问自己的想法,这是要发落她了吧?也好,现在舅舅走了,她本就如飘萍的命运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呢?阿离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大舅舅,我没有什么想法,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阿离,叫家主!旁边一个威严的声音颇为不满道。
阿离侧目看去,是大表哥,谭家主的长子,也是以后谭家的继任家主人选。此人年纪不大,却最爱装腔作势,把继承人的架子端得比他爹还足,经常鼻孔朝天、颐指气使。阿离扫了一眼大表哥,稍显倔强道:家主是谭家的主事,阿离并不姓谭,我想叫大舅舅应该更适合一些。
谭一马的丧事由谭家料理。谭家在谭庄也是十分显赫的家族。所以,有许多亲友前来吊唁。再加上谭一马本身又是一代铸造大师,更有很多仰慕他手艺的人闻讯前来祭拜。
阿离一身素缟,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她已经哭干了眼泪。所以此时此刻,她眼神呆滞,机械地一张接一张烧着纸钱。因为从小就没有了爹娘,甚至记不得爹娘的样貌。有记忆以来,只有舅舅是她的依靠,小时候她被表姊妹们欺负,是舅舅替她出头;他被府学里的孩子孤立,是舅舅特意为她铸出一匣子的小铜人作伴;每次出外回来,舅舅都会带吃的玩的给她……
想到这些,阿离的心就狠狠地疼起来。都怪自己太自私,舅舅都已经封炉告老,准备颐养天年了,可是她却非要舅舅再铸出一匹铜天马,才累得他呕血而亡。舅舅,您扔下阿离一个人走了,在这孤独的人世间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哪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阿离红肿着双眼,纤弱的脊背更显单薄,在惨惨昏灯里,她的心如同一叶失去方向的扁舟,不知道哪里才是可以停靠的港湾。
停灵三日,第四日谭一马下葬。死者入土为安,可是活着的人却纷繁不止。阿离这三日不眠不休为舅舅守灵,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从墓地回来,她拖着疲累的双腿刚刚进到谭府,就有人来告诉她,家主让她去前厅堂上有事。
来传话的是表妹谭春,阿离大舅的庶女。谭春比阿离小一岁,已经定了亲即将出嫁,但因为谭一马的丧事,谭府这一年都不能操办婚喜事。祖礼就是这样,谭春的出嫁便要隔上一年。这本是对亲人离世后的一种怀念和尊重,可谭春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在心里已经有了不忿之情了。现在看到阿离,就全都照着阿离发泄了。
谭春斜睨着阿离,看她还是一身的素缟,语气并不友善道:阿离表姐,家主叫你去前厅,你就穿成这样子去吗?

阿离知道这个表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原来她可以委曲求全,不管表姊妹们如何挖苦刁难,都能默默承受。但最疼爱自己的舅舅刚刚才安葬,她此刻正心情郁结,哪有耐心去应付其他?便淡淡的反问:那我要穿成什么样子去见家主?大红还是大绿?
谭春可能没想到阿离会以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噎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道:你……你……我要告诉家主去!说着跺脚转身跑了。
阿离阴郁的心情更阴郁了,她仰脸看着头顶上的一方天空,极力憋回即将决堤的眼泪。良久,才收拾好心情往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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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玉福,金昌市作协名誉主席,张掖市文联名誉主席,甘肃省作家协会顾问、第六届副主席,中国延安文艺学会副会长,兰州文理学院驻校专家、文学教授。曾获甘肃省委省政府最高奖突出成果荣誉奖、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中国电影金鸡奖、中国电视剧金鹰奖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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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紫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