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酸枣
文/孟兴华
又是一年酸枣成熟的季节。家住灵山脚下的紫荆村,从我记事起,家家栽苹果树,父亲在土崖边上种酸枣树沿果园围一圈,防上人进入果园偷吃苹果。等到苹果挂满枝头时,红红的小圆酸枣像玛瑙一样惹人眼馋。那年月的我们在秋日阳光下,约上几位伙伴你拉我拽他去村外,坡崖楞坎上摘酸枣的往事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今年九月五日秋雨蒙蒙,难得休假遇到晴天,去了趟冯家山水库观泄洪闸,银练驰骋,腾起白雾,涛声如鼓擂。“山色空濛分远近,湖光潋滟映云天。晶莹甘露供人饮,碧玉清流润旱原。”吃过午饭上太昌村掰玉米,秋雨后的家乡遍山都是忙碌的人影。见到酸枣,红酸枣挂满枝头。

酸枣,花开淡黄色,是一种很碎小的花,开起来却气势很盛,一团团、一簇簇地肆意张扬,等到花儿脱落之后,枝叶间就有米粒大小的绿疙瘩,这些小生命喝着雨水,沐浴着阳光一天天生长,成为指甲盖大小滚圆而饱满的形状,之后就再不长大,但中间的核却越来越结实,变得坚硬包着核的外皮慢慢泛红,味道由原来的无味,变酸、变甜,成为一种酸甜酸甜的小果实,悬挂枝头。在秋阳照耀下,在秋风摇曳中等待孩子们采摘。小时候酸枣是农村孩子喜爱吃的野果。酸枣为小灌木,多傍山崖而生。普通酸枣树所结之酸枣,个小、肉少、皮薄,吃在口里极酸,微有甜味,如此粗劣之果,放在当今时事,肯定没人问津,而在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的往昔,竟颇受小伙伴的青睐。每当酸枣成熟时,三五成群的我们洁伴前往村庄楞坎,崖边山沟寻找酸枣树。普通小酸枣,在沟底随处可摘到,遇见个大、肉厚者,多长在较陡的崖背上,须2一3人,“搭肩”才能摘到。在山沟里“搭肩”,地形复杂,容易跌倒,使人胆战心惊,更因酸枣树上长满了棘刺,极易划破衣服,刺伤手指,弄不好,手指被锋利枣刺弄破,刺头留在手指,回家让娘用缝衣服的针挑剔出枣刺,摘酸枣的人处于紧张之中。
那年上小学四年级的我,学校放秋假,秋假里除了到地里帮忙掰玉米,我和同村小伙伴去毛沟坡摘酸枣。成为那时我和小伙伴最开心的事情。
出了村庄,我们这些小伙伴手拉手,追赶着,一字排队齐声对着山谷喊话,山谷回音传出很远,山坡上青翠茵,踏着如地毯一样。不远处,几头老黄牛悠闲的啃着青草,摇摆着尾巴,脖子上的铃铛晃来晃去,发出叮铃,叮铃清脆的响声,白色的羊群,在山沟里咩咩的欢叫着,打闹看,嬉戏着,牧羊人耍动鞭声,清脆的吆喝声在山谷回荡。摘酸枣,还是蛮讲究学问。找准一枝最红的,左手要捏稳枝头,右手下手要快而准,稍有误差,边上的青刺会毫不留情。稍不小心,那刺儿会刺破手指头,鲜血渗出皮肤,受伤后用嘴吸吮受伤的手,边吮边吐口水,赶紧多摘些酸枣……

酸枣虽酸甜可口,开胃益肝,提气安神,但其性子却燥的很,吃多了容易上火。那时,总会有贪吃的小伙伴因多吃了流鼻血。在山坡上疯跑了一整天,一个个玩的土呼呼的,成了野孩子,摘酸枣时吃的太多,嘴起泡。每每回家,我们都是满载而归,家家的小蓝子,炕席上,桌子上到处是酸枣。有时母亲洗衣服,因小口袋里的酸枣没掏干净,盆子里飘的到处都是,在阳光下,一颗颗红玛瑙裹在五彩的冼衣粉泡泡里,像彩虹似梦,斑斓美丽。
有一年秋季与小伙伴来到荒废一处院子摘酸枣,采摘间猛抬头,忽见头顶崖背上有三五株大红枣树,红光诱人,伙伴们一见大喜,急忙“搭肩”登高欲采摘,刚伸出手,大红枣未摘到,身边一马蜂窝里的马蜂蜇得我们头脸红肿疼痛,顾不上摘酸枣,急忙夺路而逃,马蜂紧追不舍……
母亲看见我头上被马蜂蜇起肿包,赶紧去大队医疗站找大夫,身穿白大挂的阿姨用肥皂水擦拭,用手挤压出蜂刺,用紫药小涂抹完事。
儿时摘酸枣经历给我童心留下深刻印记。今年秋天,去了趟冯家山水库见到了久违的酸枣树。午后,回到家乡去山坡种麦。楞坎上长满了野酸枣,摘几把品尝酸酸味,顺手采一把坡上的小黄花,站在山坡看冯家山水库大坝,一弘湖水如镜镶嵌在两座大山深处,欣赏家乡的秋天让人心旷神怡。在秋日里,置身于山坡上野酸枣林,望着村庄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牛羊哞哞,鸡狗汪汪的农家小院,我陶醉这片酸枣林,品味酸酸的酸枣,回味儿时快乐的童年。

作者简介
孟兴华,陕西凤翔人。西凤酒公司员工,业余爱好写作,市县作协会员,在文学微信公众平台,陈仓文苑,雍州文学,西府文学,烟雨凤凰平台发表散文词歌近百篇。西凤酒故事全球征文大赛获优秀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