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6月的一天,上甘岭597.9高地7号阵地,没有士兵的厮杀,没有炮弹的呼啸,寂静得似乎能听到心跳声。战场上的平静,酝酿着更惨烈的厮杀。突然,一名志愿军狙击手猛地从战壕中站起来,右肩抵住枪托,左眼一眯,三点一线,枪准星尖正好对着美国狙击手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即刻击发。几乎与此同时,对面阵地上的美国狙击手也发现了对方,立即转动枪口,扣动了扳机……
——题记
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拉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自10月25日打响第一次战役开始到第五次战役结束,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共歼敌23万余人,把战线稳定在了“三八线”附近地区,战争转入僵持阶段。
1952年9月,驻守在江浙一带的第24军奉命开往朝鲜。经过半个月的急行军,部队抵达朝鲜战略要地元山。
在一个小山村里,第24军72师214团3营8连9班战士张桃芳代表连队参加全团射击比赛。
张桃芳,1931年7月4日出生在江苏兴化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1951年3月报名参军。次年9月随部队进入朝鲜战场,驻防元山。
“啪啪啪”张桃芳信心十足的拿起枪连开三枪,三发子弹竟全部脱靶。连长气得骂他“吃了三个大烧饼”,“发配”他到炊事班帮厨。挨了一顿训斥的张桃芳无地自容,默默接受了这个“惩罚”,心中也埋下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当着全团的面,我给连里丢了脸,对不起战友们,我将把这面子找回来,我死都不怕,还怕这点困难。”张桃芳暗暗发誓。
张桃芳以前使用的是三八大盖,现在用的是苏制莫辛·纳甘M1944型步枪,志愿军战士称之为“水连珠”步枪。
张桃芳仔细研究发现,“水连珠”步枪与三八大盖相比,虽然威力大,但后座力更大,且枪管短,子弹出膛时,只要有头发丝般的偏差,到了200米开外,就跑偏一米多,射击精度难控制。
找到原因后,张桃芳像着了魔似的,整天端着空枪,反复练习举枪动作,不停地瞄准远近不同的物体,扣发扳机,寻找感觉。
张桃芳为了寻找移动目标,苦苦思索着,突然,一个物件映入他的眼帘,煤油灯的灯芯忽大忽小,忽高忽低,飘忽不定,正是练习瞄准移动的好靶子。一到晚上,张桃芳双眼就定定地瞄着灯光。
在资料中查找出这样一段对话:
吕长青(张桃芳战友):“那天,我手里拿着个灯,正好看见他拿枪瞄准着我,把我给吓得呀,这枪要走火了,那可咋办?”
张桃芳:“枪里没子弹,我就拿那灯芯练练手,看把你给吓得。”
吕长青:“没装子弹那也够吓人的呀,下次你再这么瞄着我,我非得揍你不可。”
张桃芳除了用空枪对着灯芯练瞄准,还就地取材,找来一块破床单,把它撕成两块,在里面装上沙子,绑在小臂上,练习举枪瞄准的稳定性。
1952年10月14日,上甘岭战役打响,美军调集兵力6万多人,大炮300多门,坦克170多辆,出动飞机3000多架次,对志愿军两个连防守的约3.7平方公里的阵地,倾泻炮弹190余万发,炸弹5000余枚,更是最多时使用7个营的兵力进行集团冲锋,甚至一天达30多次。
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志愿军战士义无反顾,在尖利的军号声中如潮流般一波又一波地展开殊死搏杀。
“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曾这样描述志愿军的军号:“这是一种铜制的乐器,能发出一种特别刺耳的声音。在战场上,她仿佛是非洲的女巫,只要她一响起,中共军队就如着了魔法一般,全部不要命地扑向联军。每当这时,联军总被打得如潮水般溃退。”
11月25日,上甘岭战役结束。26日,15军司令部发布上甘岭战役战绩公报:“在43天的战斗中,我打退敌排以上进攻900余次,与敌进行大规模争夺战29次,以11529人的伤亡代价,毙、伤、俘敌25498人,击落击伤敌机300架,击毁敌坦克40辆,大口径炮61门,使敌所谓‘一年来最大的攻势’,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至此,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再也无力对志愿军发起大规模的正面进攻,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1953年1月11日深夜,第24军匆匆赶赴上甘岭,接替第15军来到了阵地最前沿。8连的任务是坚守597.9高地7号阵地。
初上阵地的第一夜,班长派张桃芳去站岗。第二天天亮,张桃芳发现自己倚靠的掩体竟然是用美国兵的尸体垒起来的。此时,朝鲜的严寒,已经将这些尸体冻得像砖头一样坚硬。
张桃芳到达阵地的第一天,坚持让班长带他去看黄继光牺牲的地方,他扒开厚厚的雪层,想看看当时美军的地堡是什么样,但是已经被炸成了一个坑。张桃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黄继光报仇,做一个英勇的战士。
对面阵地上的美军,依仗天上的飞机和地面上的大炮,肆无忌惮地修筑工事、壕沟,怪模作样地做柔软体操,嬉皮笑脸地唱歌跳舞,气定神闲地打扑克、嗮太阳,一副若无所事的样子。
第24军军长兼政委皮定均通过望远镜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把望远镜一甩:“打雷劈了山神庙,这牛鬼蛇神都出来兴妖作怪来了,不能让美国鬼子过得这么舒坦,老子要关他们的禁闭”。
皮定均命令各个阵地选出4名狙击手给美军一个教训。
张桃芳知道,要想成为一名狙击手,只有一个字“练”!
每天凌晨,张桃芳就早早地趴在战壕里苦练。冷霜覆盖全身,棉衣的布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身体稍一动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刺骨的北风,从他的袖口、领口钻进衣服里, 张桃芳用嘴哈气冻僵发麻的手脚,继续练。
张桃芳把武器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肯动脑子,勤学苦练,富有天赋的他显露水平,如愿以偿当上了一名狙击手。。
1953年1月29日,张桃芳进入上甘岭的第18天,也是他刚刚当上狙击手的第一次出战。
初出茅庐的张桃芳显得有些激动,他一大早就提着“水连珠”步枪,满怀信心地登上狙击台,静待“猎物”的出现。忽然,他发现对面阵地的一个地堡里,钻出两个美军,在距离100米的地方来回走动。张桃芳瞄准对方开火,美国鬼子听到枪声,撒腿就跑,张桃芳一连打了12枪,“砰砰砰”的枪声在耳边回荡,胳膊被步枪震得生疼,可是,连美国鬼子衣服的边儿都没有擦到,反而引来了敌人的炮火,一发炮弹在狙击台旁爆炸,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张桃芳不声不响地回来了,没人说他,但他心里很难受,不停地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拍脑袋,“我怎么那么笨,居然把提前量给忘掉了。”
夜里,张桃芳翻来覆去思考白天遇到的问题,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盘算着如何精准地射杀敌人。
第二天一早,他又爬上狙击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在正南无名高地上,发现三个美国兵正小心翼翼地行走,三个人警觉性很高,枪稳稳地端在胸前,一边侦查,一边交替前行。张桃芳抬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一个美国兵倒下了。
张桃芳本想一口气把这三个美国兵都解决了,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补枪,那俩人就飞快地跑了。
张桃芳纳闷:“瞄准的是第一个敌人,怎么倒下的是第二个呢?”
原来,上甘岭597.9高地是高地起伏的山地,估算提前量要考虑山地的坡度、对手的高度,结合运动方向和速度,确定瞄准点。打下山的敌人要瞄膝盖。张桃芳瞄准的是第一个敌人的脑袋,自然是第二个敌人倒霉了。
经过反复校正、验证后,张桃芳总结出了一套经验:敌人上山的时候瞄准脑袋,因为上山的时候是向前跑,即使打不到脑袋,也打到胸部;敌人下山的时候瞄准脚,这样正好能打到脑袋或胸部。
一天,张桃芳发现正南和西南无名高地山谷中的一座小桥上,时常有往返的士兵从桥上穿过。张桃芳伸出手指,目测了一下距离,约有800米。
张桃芳回忆说:“这个桥上发现敌人已经好几次了,不只一次发现,我也打了几次,没打到,但是,我打不到不甘心,我要从里面找出经验来,找出教训变成我的经验,这个距离也比较远,800米的目标瞄准他中间就行了,不像三四百、一两百米好打。”
好像一个人的黑点进入张桃芳的视线,他仔细观察黑点运动的轨迹,发现黑点不仅纵深运动,还横向左右摇摆。张桃芳分析了黑点一秒走几步,黑点的高度和速度,确定一个固定点。“啪”的一声,黑点不见了。
张桃芳是个天生的远视眼,同一天时间,连续两次在800米距离击发成功,一举创造了志愿军中普通步枪射杀最远记录。
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张桃芳打出9发子弹,击毙7名美军,在志愿军的狙击手中崭露头角。
截至2月底,在22天时间里,张桃芳击发247发子弹,打死71名敌人,给“联合国军”以极大震慑。
1953年3月,连长发现张桃芳是一名可造之材,选送他到团部举办的射击训练班进修。在班里,他向老狙击手们学习,相互交流体会,经验和技术大增。训练班结束,团长亲自监考射手们的枪法。轮到张桃芳时,他没有打靶子,却五枪打落四只飞鸟。观众沸腾了,欢呼声、掌声如雷响动。
团长恽前程说:“就是拿10门迫击炮来给我换一个张桃芳,我也绝不答应。”
张桃芳的战绩登上了第24军《火线报》,引起了军长皮定均的关注。皮定均看了有点不大相信,打电话对团长恽前程说:“不管真假,我倒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兵。”但是,没有志愿军总部的命令,军长是不能去前线的。
皮定均喊来作战参谋,从床底下拿出一双崭新的军用皮靴,对作战参谋说:“你把它带上,去考察214团张桃芳的实力。”
作战参谋一看,急了:“军长,这可是唯一的一双皮暖靴,这么冷的天气,您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皮定均摆了摆手说:“你带上这双靴子,再带一个记者,看看张桃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准的枪法。如果你亲眼看到他消灭三个敌人,就把这双皮靴奖励给他;如果没有这回事,就把靴子带回来,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处分。”
作战参谋受命后,当即带上摄影记者王纪荣来到前沿阵地找到了张桃芳,说:“小张同志,我来取取经。”
次日拂晓,张桃芳领着参谋和记者沿着战壕走了一遍,在最前沿选择了一处狙击位置。他把参谋和记者安排在一处既隐蔽又便于观察的地方,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动,敌人的狙击手也在,然后,他提着“水连珠”进入狙击位置。
战壕里,寒气袭人,摄影记者王纪荣不停地搓着双手,时刻准备拍照。张桃芳趴在狙击位置丝毫不动。
中午时分,对面300米远的阵地上,一高一矮两个美国兵做起了柔软体操。高个子兵躺在棉垫上伸出手,撑着矮个子兵两臂倒立,高个兵蜷起腿,将矮个子兵举起来。此时,只听“啪”一声枪响,张桃芳扣动了扳机,矮个子兵应声倒下,又一声枪响,高个子兵也见了阎王。
干掉两个人后, 美军狙击手连忙向张桃芳所在的位置开火。此时,张桃芳已转移到另一个狙击台,他趁着美军狙击手换弹夹间隙,又是一声枪响,美军狙击手即刻毙命。
作战参谋在8连举行了授靴仪式,战士们拥坐在坑道里,张桃芳坐在前排的小板凳上,作战参谋讲明了皮靴的来历,然后把皮靴挂在张桃芳的脖子上,弄得张桃芳面红耳赤,不好意思。
50年代,这种皮靴很稀罕,志愿军总部给每个军只配发两三双。张桃芳舍不得穿,一直珍藏着。他说:“我要把皮靴当成珍贵的纪念品,当成继续杀敌立功的动力。”
作战参谋两手空空回到了军部,冲着军长皮定均一乐:“军长,您的靴子回不来了。”皮定均听后也乐了。
1953年春,张桃芳背着那双作为奖品的漂亮皮靴来见军长皮定均,当把靴子摘下来往桌上放时,里边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皮定均问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张桃芳回答:“子弹壳。”
宣传部长在旁边解释道:“这是他打死敌人的记录,每打死一个,他就把那个弹壳收起来。”
皮定均问道:“一共有多少个?”
张桃芳回答:“211。”
皮定均说:“你打死了211个敌人,打得很不错,可是你没有打出名堂来。”
张桃芳愣了。
皮定均说:“你们团的番号是多少?”
张桃芳回答:“214团。”
皮定均:“对呀,214团,所以你要打死214个敌人,再打3个,一个也不要多,一个也不要少。”
张桃芳听了,当即回到了8连狙击阵地。
张桃芳在经历了学习、训练及实战后,创造出了许多的新的战法:当发现敌人洗完澡,穿裤子时,一定要等他一条腿穿上,另一条腿没穿上时开枪;当敌人躲入地堡不出来,利用射孔进行观察时,射孔黑暗,无人观察则射孔透亮,当地堡射孔黑暗时,即可射击。
“联合国军”的士兵们很快被打傻了,整日龟缩在地堡和掩蔽部中不敢露头。
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是张桃芳,他们都知道597.9高地有位志愿军狙击手百步穿杨,弹无虚发。一位被俘的美军由衷地赞扬张桃芳:“你们狙击手真厉害,他想打人的脑袋,绝不会打到脖子。”
美联社记者曾这样描述:“‘联合国军’士兵换班时,要匍匐在地爬向他们的阵地,而后背时时透出股凉气,不知什么时候,志愿军的子弹就落到了身上。士兵们胸口划着十字祈祷,保佑他们平安地爬进地堡,真是吃尽了苦头。”
张桃芳枪法如神,对“联合国军”造成巨大威胁,美军指挥官恨之入骨,下令从军中抽调专业狙击高手来前线增援,不惜一切代价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1953年6月的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张桃芳照例一早就上了597.9高地。他刚沿着交通壕走进三号狙击台,就在准备跃入掩体的瞬间,一梭机枪子弹贴着头皮飞来。张桃芳脑袋一缩,趴在交通壕里。
张桃芳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杀气,又试着把脑袋一点一点往外露,突然,又是一串子弹打来。
这时,张桃芳看到战壕里有一个钢盔,他用步枪顶着钢盔慢慢伸出掩体,举了一会儿,对方一枪未发。
张桃芳意识到对面是一个高手,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对方。于是他放低姿势,缓缓向狙击台爬去。
交通壕和狙击台间有一小段空地,他猛地一个箭步蹿过,这时,一个点射擦着脚后袭来,溅得周围沙土飞扬。张桃芳顺势两手一扬,身子一斜,咕咚摔了下去。
张桃芳假装中弹,应声栽倒,以假乱真。
张桃芳坐在掩体后面,静静地观察着对手的弹着点。
枪声暂时停止了,美军的狙击手以为打中了,大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张桃芳在沙袋的掩护下,悄悄地探出头,顺着子弹来袭的方向,一双细长的眼睛快速搜索对手的位置。
他终于在对面山头上两块紧挨着的岩石缝隙,发现了对手和一挺装备了瞄准镜的M2重机枪。
张桃芳不敢确定自己的假动作是否蒙骗了对手,然而对面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个点射,他根本无暇抬头射击。
张桃芳估计对手的视线和枪口集中在狙击台的左侧,他悄悄移动到狙击台的右侧,把步枪贴着掩体,慢慢伸了出来。张桃芳计算着自己出枪方位和高度,等待着万无一失的机会。
张桃芳猛地站起来,右肩抵住枪托,左眼一眯,三点一线,枪准星尖正好对着对手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即刻击发。几乎与此同时,对手也发现了张桃芳,立即转动枪口扣动了扳机……
当张桃芳的子弹穿过对手的头颅时,对手点射的子弹则擦着张桃芳的头顶射入泥土。
张桃芳回忆说:“当时我打出去的枪中了,敌人的机枪也响了,他在我后面,稍后一点,打来的子弹爆出来的土打在我的脸上,我现在好好的没事,可敌人倒下了。”
后来,张桃芳从美国媒体的报道中获悉,自己射杀的是大名鼎鼎的美国“王牌狙击手”艾克上校。
抗美援朝战争中,张桃芳单兵作战32天,用一杆不带任何光学瞄准的步枪,以442子弹,击毙214名敌人,创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狙击射杀最高纪录,被誉为“狙神”。
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为张桃芳荣获特等功并授予“二级狙击英雄”荣誉称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张桃芳“一级国旗勋章”。
1954年春,张桃芳通过层层选拔,成为新中国第一批歼击机飞行员,进入徐州第五航空预备学校和济南空军第五航校学习。后来担任蓬莱空军某防空部队参谋长。
2007年10月29日,一代英雄张桃芳在潍坊逝世,走完了他富有传奇色彩而又平凡的一生。在他的墓碑上镌刻着这样一句诗:“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一样充满耐心地移动;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
辉煌的战绩让张桃芳载入了世界战争的史册。在朝鲜战场上,张桃芳和成千上万的志愿军狙击手为停战协定的签署作出了巨大贡献,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作者简介:张学勇
安徽萧县人,26载军旅岁月,曾任团、师、军级单位宣传干事,处长等职。先后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等报刊发表作品千余篇。获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征文比赛二等奖,《人民日报》社征文比赛三等奖。作品入选国家《国防行政执法浅说》、总政治部《演讲稿荟萃》、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国防大家谈》等书目。出版文集《帷中散记》《军旅岁月》。转业到地方后,痴情码字,笔耕不辍,“知天命”更“知不足”,写作之于我,永远在路上。
责编: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