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瓜
院墙外种冬瓜已多年了,因为院墙边种冬瓜不占用耕地,还是一道风景,即能观赏,又能食用,所以,人们习惯了院墙种边种冬瓜。
今年春旱种的晚,冬瓜苗出土后艰难的长到尺把长的时候。邻居老赵头打除草剂把藤蔓喷蔫了。第二天我问他,他说“喷药时隔着瓜苗老远呢!既是蔫了也是风刮过去的”。我说“风再大不喷药它不会蔫了吧”,他说“也是,那咋办”?我说“要么重种要么移栽呗”。他又说“我供两担农家肥,让它快长,赶趟”。

虽说赶趟,心里觉得有点不快,翠绿旺长的瓜苗就这么给喷蔫了。转身回院里坐在碌碡制作的石橙上,品了一口老茶,味道涩涩的。瞬时,忆起了生产队那个年代的一件事。我家人口多,我就在房前屋后种点小菜埯几墩番瓜什么的贴补家里生活的窘境。那时没见过冬瓜长什么样,是二叔“创外”带回来几粒种子,说结瓜多,个头大,既能当菜又可充饥。
这年开春,我将几粒冬瓜种子埯在院墙外阴蔽处的篱栏边上。经过细心看护,瓜苗长到篱栏半腰时,挎了两架筐农家肥,埋在瓜苗旁。借着春日暖阳和夏天丰沛的雨水,长啊长啊…… 那圆溜溜、胖墩墩、穿一身绿袍的大冬瓜,个个让人喜出望外。结出双棒儿瓜的那棵竟然翻过篱栏挂到了墙头上,惹得过路的人们交口称赞。

我家的冬瓜除了补给全家的生活外,还送给邻居们不少。第二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全家人围坐在炕上吃饭,忽听有人在大门口喊父亲的名子,开门后父亲就被人拉到街上批斗,说俺家种的冬瓜是“资本主义尾巴”。当天晚上村里民兵就把我家的冬瓜给铲除了,后来多年再没种过。毎每忆起儿时的这件事,心里象是打碎五味瓶似的。
冬瓜不娇,种植管理也不是很复杂。那个躲着藏着种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的冬瓜除了大的农业园区做产业做市场外,更多是人们在房前屋后、庭院篱外种几棵享受从种到管到收获的过程,一来颐养休闲观景修身,二来享受餐桌膳食美味。
过了几天,老赵头从自家园移过来两棵冬瓜苗。我又重新栽上,施肥、浇水、松土、锄草、打叉。经过精心搭理,月余,冬瓜的藤蔓在阳光的沐浴下徒长,藤蔓爬过了墙头,长势喜人,高兴之余,我招呼了老赵头来院里树阴下歇会儿,尝尝自己种的茶。聊起今年的大好年景,他说今年雨水勤,满坡一片苍翠碧绿是个好兆头,看看遍野翠绿葱笼,梯田累累硕果,禾苗蔬菜旺盛,这是老天有眼啊!我说是啊。开春让突如其来的疫情折腾了一番,现在看补回造成的损失大有希望。他话锋一转继续说:“前几天打药喷蔫的冬瓜,这不,长的旺盛的样子一定不会比同期种的孬”。我点头称“是”。

不幸的是一场暴雨骤风藤蔓拦腰折断了,这不又重新打架固定了枝蔓,经过小心翼翼地呵护,不几天藤蔓分蘖出的侧枝又昂起头,用弯弯曲曲的丝蔓缠着架杆,又爬上墙头,向两侧漫延, 终于开花了,毛绒绒的绿茎撑起黄色小花伞,一朵,二朵,三朵,四朵…… 粗壮的藤蔓厚厚的绿叶和朵朵黄花,陶醉了蜂蝶,香染了篱院。几天后,枝丫上露结出了嫩嫩圆圆的瓜娃子头顶着五角喇叭花,迎着灿烂的晨光笑着,也许为了赶时节,也许为了人们美好的期盼,这些小精灵们快速长大长大……
立秋后,藤蔓爬满了整个院墙,墙头上几个碌碡大小的冬瓜,常引的路人住足观赏,人们都说这冬瓜太神奇了,象小碌碡,又象小胖娃娃。


作者简介
宋连富,西海岸新区楹联协会理事,青岛丶山东楹联协会会员,青岛诗词学会员,六汪文苑副秘书长,子衿诗社会员。喜欢读书,爱好诗歌。偶有作品见诸报刊,愿与媒体,网络,诗社,文学社等交流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