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墨哈尔滨——童年记忆如歌
作者/一尘 诵读/老菩提

我出生在北方城市——哈尔滨。那里埋藏着很多我小时候美好的记忆。那里,冬天是银色的洁至,夏日是多彩的丰泽。松花江流经城市的北面。当时,江南岸是城市,江北岸太阳岛只是一个渔村。走过松花江大桥,就是静谧的北岸太阳岛了。
太阳岛是一个热烈浪漫的名字,那里屋舍稀少,人迹罕至,绿树成行,浓荫蔽日。有一片树木丛生的地带叫“青年之家”。在那里走很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只有恬静的湾水和阵阵鸟语花香。偶尔有人在那天然的水域中游泳。

沿江南岸是美丽的江堤,由无数个几十米长的堤坝组成。堤坝与堤坝之间有一个出口,在洪水瀑发时,出口就会被堵上,防止洪水冲出江堤。江堤的下面是很多石阶,石阶连着江水。江堤与江堤的衔接处有石柱,每一个石柱上面都有一个美丽的多角石灯。
它被印在火柴盒上,幼小的我每次见到大人用完了火柴,都会去拿来收藏起来。一遍一遍看那上边的江堤和那个多角石灯。那时候心理不知埋藏了多少美丽的幻梦。到了夜晚,松花江大桥的灯光映照在江面上,在水里投下一道道橘红色的光柱,又神秘又温馨,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松花江真秀美,江水缓缓地流着。夏日, 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坐在江边的石阶上纳凉,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其中很多人是恋爱中的青年男女。我不知道别的城市在那个年代是否也有那么一个难忘的地方,汇集着青年男女,给他们如松花江这样一个美丽的背景,让他们在体会浪漫年华的同时,也曾有过那样一处富有灵性的自然风景相伴。

哈尔滨是一个有着浓郁文化气息的城市,它沿袭了俄罗斯的建筑风格,弥漫着欧洲风情。江南岸沿江的建筑非常别致。我们的祖父们没有在这里抢占每一寸土地修建房屋;而是宽宽地留出沿江路——斯大林公园风景区。

这里有庄严宏伟的哈尔滨市青年宫,高高矗立的防洪纪念塔和曼妙的半圆形回廊,沿江的友谊宫是明清宫廷式建筑风格,琉璃瓦顶的陶瓷大气华美,而俄式小九站则格外灵秀。

它们无一不为江畔增添浓厚的人文风情。还有那些美丽的雕塑,展翅的天鹅石雕、一个似欲跳跃的男孩石雕和青龙雕塑等等。景物和花坛相互映衬,让沿江散步的游人在夏日里陶然欲醉,流连忘返。这座城市还有很深的艺术渊源,他们早在1958年就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哈尔滨之夏音乐会”。

我的童年、少年是在那样一个可爱的城市渡过的。那条江水曾照见了我蒙蒙之初的青春岁月。父辈给了我们一种独特的凛赋,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我笼统地称它为北方人的性格。

冬天,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雪花飘舞、白雪皑皑——一个被覆盖的银色世界。你也许会想象它很单调, 寒冷冻结了人们的生活活力。也许你的眼前会出现一些穿着厚厚的棉衣,双手插进袖筒里,脸上因寒冷而些许冻得有些僵化的脸庞。

但是,那些剔透多彩的冰雕一定会改变你的印象。那里的人们把世界几千年的建筑大成用个把月的时间就复现出来,然后把无数彩色的霓虹灯嵌进这些建筑奇观中。夜幕中衬映出来,简直就是一个水晶的神话世界。
那些冰雕展示的正是这个城市的精神风貌——华美、浪漫,一种逾越现实的理想主义。

在伪满洲国时期,日本人入侵东北。他们为了把从中国掠夺的大量物资财富运回本土,把原来苏联在东北修建的铁路修缮扩建,形成一个铁路网。它连接了黑龙江,吉林和辽宁幅员广阔的土地。

哈尔滨市是这铁路网的重要枢纽。城市被铁路分成几块,连名字也直接几何般的标出了地域的分界:道里、道外、南岗。当年,哈尔滨有很多苏联人。在列宁的红色政权下,很多俄罗斯贵族被称为白俄,即白俄罗斯人;他们是个革命政权打击的对象。

所以很多人逃到哈尔滨避难,居住在道里,道外和南岗。他们带来了丰富的欧洲文化:对哈尔滨的建筑风格、穿着、饮食习惯等产生了重大影响。道里中央大街的秋林、马迭尔宾馆、道里新华书店、斯大林公园、南岗的秋林商场,黑龙江博物馆和周围很多洋房,道外景阳街上都有很多欧式建筑。

哈尔滨的词汇里也遗留了很多这样的语言元素。如:布拉吉——连衣裙,列巴——大面包,未得罗——水桶。那时象秋林公司这样的大商场都是俄国人开的。只有道外靖宇五道街的“同记”是中国人伍满祥,一个挑担的货郎,开了一个和外国人同样大的商场。

道外江边有哈尔滨的三联中学——第三十四中学、第十中学、第四十三中学。是原黑龙江省长李范五提议修建的。他在江边修建这三所学校,希望这里是一片朗朗读书声,是培养青少年的摇篮。

可是,文化大革命却把这里变得乌烟瘴气,有几个人真正读书了呢?江堤在课间成了男同学打闹、吸烟的场所。本应读书的年龄,白白抛掷在连自己都不理解的“阶级斗争”中。
很多老师在政治气候稍微缓和时,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认真地向学生传授知识,严格地要求我们好好学习,做个有用的人。我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名字:我的语文老师王筑,我的数学老师方淑珍,我的母亲生物老师何瑞玲。他们是风雨中真正的园丁,他们用自己的心血默默地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人。他们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轨迹,让多少人用心灵之笔把自己写成一个端端正正的“人”字。我永远感激那些向我们播撒知识之光的老师们。而每当我想到我的同龄人,那些顽皮的孩子们被冠之以“流氓”“马子”的恶名时,我的内心就会为那个扭曲的时代而伤痛。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马里奥·普佐写在《教父》中的一段话:“啊,西西里,西西里,你毁了你的精华,把他们化作你脚下的尘土。从你这块土地上诞生的孩子比天使还美丽,但是后来都变成了魔鬼。”

我家的大院前,是用小方石块以弧线型铺成的马路。路很宽,车很少,可以在吃完晚饭后打羽毛球,跳绳,跳格子。偶尔过一辆车,我们就跑开,因为看到车而兴奋,还要目送。当然也过马车,所以大街最早叫大马路。夏天,经常有马车拉一车大冰块在门前经过,冰块都会有一、两立方米。赶车人有时也卖冰,用一个大水舀子盛满——一分钱。

夜里,我睡不着觉的时候,会听到滨江站传来的火车汽笛声。在静谧的夜里,非常悠远。我眼前浮现出一个个乘车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大包小裹。我羡慕他们可以旅行,来自一个个我不甚了解的外面世界。汽笛声漫过我的想象,把我童年的梦浸得波光粼粼。如果我可以挥毫作画,我一定可以画出几尺长卷,重现我童年时代如诗如画的哈尔滨。

哈尔滨的南岗区有很多大机关和大专院校三十多所。动力区有三大动力:哈尔滨电机厂,哈尔滨汽轮机厂,哈尔滨锅炉厂和工程机械厂。

那是五十年代中国的战略决策——把国家重工业迁到哈尔滨;以防世界战争爆发,摧毁我们国家的重工业。重工业的迁移也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全国各地的人才。他们带来了各地的文化,让哈尔滨不仅科技人才富有了,而且文化习俗也更加丰富多彩了。

生活在南半球的悉尼,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过那个城市了。那里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每当我回想童年,眼前都是那小方石块铺成的马路和小伙伴们在上面奔跑玩耍的画面,都是碧波粼粼的江水和岸边美丽的林荫路。
一幅文字的水墨,献给我的故乡和远方的亲人、师长和朋友。献给那个已远去了的年代……



✍ 写诗的人

马晓韬,笔名一尘、李一尘。生于哈或尔滨市。旅居海外多年,现居悉尼。曾任大学教师、会计。热爱阅读、朗诵和写作。在澳洲的《澳洲新报》、美国加州的《中国日报》,加拿大《渥太华周末》等媒体发表过《故乡情》《水墨哈尔滨》《春天的的故事》《太行剑魂》等多篇文学作品。加州《中国日报》文艺副刊定期撰稿人。小小说、散文、诗歌在中国、澳洲、加拿大均有出版。《太行剑魂》获温瑞安第二届武侠小说优秀奖。加拿大中国笔会会员,渥太华四季诗社理事,渥太华作家协会理事,悉尼雨轩诗社会员。
🎤 读诗的人

老菩提:一级注册艺术设计师。
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黑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黑龙江省硬笔书法硬究会会员
黑龙江省剪纸研究会会员
黑龙江省艺术设计协会理事
中国工业设计协会会员
中国朗诵联盟会会员
中华诵读联合会员
主要诵读作品曾参加、发表于:北京广播电视台、长春广播电视台、山东济南广播电视台、 新华网、人民日报、凤凰网、中国教育网、新浪网、热搜、奋斗网、今日头条、都市头条、喜马拉雅、懒人畅听、等国家高端媒体平台、赛事并获奖。
主要美术、书法、摄影等作品曾参加省部级展览及国际交流展并获金、银、铜等奖项。



🖨出品/華 | 夏 | 之 | 聲
📝作者 / 一塵
🎤誦者 / 老菩提
🖼圖源 / 綱絡
🖥製作/三兩風
✍主編/艾果
🎥監製/龍澤溢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