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记》
我不知道工具的名称,只觉得它是一个带电的钻头,医师拿在手里,在打了麻药的口中对埋藏于牙龈深处的、导致我几天不能进食的一颗智齿,进行雕刻玉器般的爆破。由于这小东西扎根的位置实在刁钻,爆破后还需然一部分一部分取出,所以为了它,让对于牙齿问题经验丰富的蒲医师紧张了一个多小时……
其实,这个小智齿已经陪伴我多年了,我们相处的一直很融洽。可它今年却突发了狂躁,以至必须去省城石家庄根治。
是在夏末时节,天气尚带着炎热的余威。贪凉的我忍不住向母亲要了一根冰棍儿,而那冰爽在口腔蔓延时,一颗恒齿忽然感到被蜜蜂的刺扎了一下似的疼痛。我以为应该是牙齿敏感,便没有在意。但没过多久,“不耐冷”就延展成了不耐微凉——凉白开、刷牙用的水,甚至是牙膏的丝丝凉意,都可引起那颗恒齿的一阵剧痛。母亲建议吃点药,可是我想再忍一忍,可能再忍一忍就好了。如此忍着忍着,直到前几天,我那牙齿因遇热疼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把吃进的饺子暴殄天物的又吐了出来,我才决定吃点药!然而消炎药、止痛药对这疼痛已失灵了。也许因为几天没好好吃饭,也许就是疼痛作怪,当时我空空的胃竟想将仅存的胃液也倾倒出来,我的整个头则空白得只剩一个念头——止痛。
“我想去打个止痛针”我对母亲说。母亲便搬出轮椅,让我坐好,推着我向村卫生所的方向出发了。半路我们遇到了大娘,大娘看着我着急的说:还是去牙科看看比较好。我听从大娘的建议,跋涉了十几分钟来到位于我们村村口的牙科。医生看了看我牙齿的情况,给出了一个专业的答案:最里面的智齿是横着长的,挤得一旁的牙齿无法承受,因而将反抗转化为剧疼。但是她无法将其拔之,我们需要去医院处理。去医院就去医院吧,哥哥马上联系了一位本家哥哥,这位本家哥哥也立刻开车赶来了。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到达了县医院,由于事先在县医院工作的于莉姐姐告诉了我们注意事项,我们进入医院后,没耽搁几分钟就到了牙科。牙科大夫帮我检查结束后,本着严谨、认真、负责的态度,建议我们去石家庄治疗……
一说还要去省城,我便决定不治了,先吃药缓解缓解,如果再疼……那就疼吧!我出门太不么方便了!去村口需要母亲推我走几里路,去县城则需要一辆汽车和一个能够抱我上下车的力士,若是去省城得多麻烦啊!母亲却一直用极其柔和的语调对我说:早晚都得拔,不拔好不了!——再让你哥哥找辆车啊!
正巧这天晚上,邻居婶子家那位做牙科医生的女婿带全家回来探亲了。这位医生——确切地说是医师,给了我们一颗定心丸,说他可以帮我将牙拔掉。
于是,哥哥又开始跟亲戚朋友打电话。好在我的一个远房大侄子有时间有车也十分热心。第二天八点,我们叫上姑姑,便跟随蒲医师的车直奔省城了!
时针向前迈了一格,这颗跟了多年却冷不丁发了疯的智齿,和我诀别了!我对这个小伙伴自然是一点也不留恋的,不过它使我感到世界无比可爱、充满美好:大娘的关心,邻居哥哥不的无私相助,于莉姐姐的关怀,县医院牙医们的真诚,大侄子的不辞辛苦,蒲医师只象征性的收取的一些费用,都彰显着秋日红枫一样的美!
只是,其他几个智齿,你们不可以效仿你的先辈了,不然结果只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