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远方

文/红衣欲弃

一

母亲最好的交通工具

是她的一双脚

她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把人生的路丈量

二

母亲生于一九四三年

七十七年了

几乎没有离开她的三个村庄

娘家，婆家

和她的大女儿家

一个来回不足八公里的地方

三

一辆三轮车

或者一辆电动车

载着母亲

颠簸，震荡

母亲努力咬紧牙关

额头开始冒汗

几次呕吐

甚至瘫软

终于到达她的第一个远方

30公里以外的他乡

她的二女儿——

我的身旁

四

年岁逐增

母亲愈发向往又一个远方

那个仅仅100公里以外

她的老儿子工作的地方

圆圆的车轮

让母亲弄丢了方向

几经波折

幸福在疲惫里绽放

大明湖，趵突泉

动物园，植物园

千佛山……

母亲又用双脚

一步一步丈量

脸上的皱纹是柳荫下的湖水在荡漾

五

在家里，母亲的远方是远游的子女；

在异乡，母亲的远方是难离的故土

母亲的远方

一头系着儿女

一头系着故乡

心，永远在路上

2020.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