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里回来后,琅琊女又住进了厂子医院。
琅琊女的妹妹在这里护理了几天,小卫,王会学每天给他们往这里送饭,小卫安排学校后勤人员来替换琅健女。
这时的琅琊女已经醒过来了,但不能坐着,不能吃饭,不能睁眼,经常呕吐眩晕,所以不能上厕所,大小便只能在屋里。
中途琅健女回单位一次,单位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些是必须由她去处理。
她临走时给护理的人一些钱,千恩万谢说,回来再给他们补一些钱。他们答应的很好,说话也客气。
琅健女走了以后,他们就变了,他们嫌屋子里有味儿,不在屋子里呆着。
琅琊女想翻身都不能够。想下地小解,没有人搀扶着。有一次,琅琊女请求说:“小刘儿,麻烦您把痰盂倒了好吗?装不下了,我不能动。”
“我妈有病,我都没给她倒过尿盆儿,怎么会给你倒哇?”
琅琊女像不认识她一样。
她的孩子在琅琊女那个班。琅琊女对她孩子非常好,特殊培养,使得那个孩子由全班倒数一跃成了正数的名次。平时他们关系相当好,小刘儿还请琅琊女吃过饭,说是报恩。
今天忽然变成了两个人。琅琊女莫名其妙,隐约感到有什么问题发生了。
邻床有一位女士叫孙雅辉,是工伤,一年365天,她得住院300天,也是脑外伤。她看不下去了,就说:“我打完针给你倒,我不嫌弃你,你可真是这样护理病号吗?”她面对小刘生气地指责道。
“她已经下岗啦,不是我们学校老师了。”
琅琊女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坐起来。由于过于激动,又倒下了,头部撞在床头的铁棍上,昏倒了。
“你还有点儿同情心没有?你叫人吗?你当着病人面儿这样说话!”孙亚辉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儿,下了床,过来给琅琊女掐人中,掐合谷,并大喊:“医生,医生。”
医生跑过来,看了看,又走了。一会儿又来了,给琅琊女打了一针肌肉针,然后说:“别让她激动。不然会有危险。”
小刘的眼睛翻愣一下,扯起挎包,走了。她是去找高雪红了。
很快,高雪红来了,像一阵风。后面跟着赵尽忠,小卫。
“她怎么回事?”
“她现在连个人护理都没有。她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哪个护理的连尿都不给倒,这叫护理吗?”孙雅辉说。
“谁说她眼睛看不见了?”
“她自己说的呀。”孙亚辉说。
高雪红脖子粗脸红的,声调都变了。字里行间听得出,她是不屑一顾的。
她转过身,又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她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看他来了,立即站起来。拉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美女校长,怎么这么闲着,光临我们这个小医院?”
“琅琊女病情怎么样?”
“没多大事儿,就是癔病。我就是按着您的安排做的诊断。”
“知道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说完转身走了,像一阵风。
那个医生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点头哈腰的说:“好的好的,有什么指示立即打电话或捎信儿给我们哈。”她说完这句话,高雪红已经没有影儿了。
没有人护理琅琊女了。王会学好像来的也少了。由一天三顿饭变成了两顿饭。小卫一天只能来一次,没办法,他又给琅琊女的妹妹打了电话,让她来护理。
琅健女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在门外,王会学把琅琊女下岗的事儿告诉了琅健女。
“什么原因?”琅健女问。
“你姐姐今天告这个明天告那个。方淑华入党和她有关系吗?她也告,造成方淑华入不了党。刘道梅体罚学生,逼迫两个学生离家出走,她帮家长告到省教育厅。高雪红在办公室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谁都当笑话儿在一起说,你姐却画了一幅漫画贴到人家门上。她搞竞赛,赵尽忠要主持。她非得自己主持。赵尽忠,你得罪他干啥呀?”
琅健女眼泪都下来了,她听了这些,信以为真。那一瞬间,她恨不得立刻回家,不再管姐姐了。
第二天,琅健女让王会学带她去厂子办公大楼。
厂子纪委有个叫李玉梅的,是琅健女的朋友的姐姐。琅健女试图找到她,看看能不能挽回来。
一路上,王会学又一遍一遍的说那些告状的话。
“这些事都谁看到了?您是听谁说的?”琅健女问。
王会学好半天答不上来。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学校也不可能直接说,因为这些开除你姐。他们总得找点儿理由是吧。我和你姐在一个组。方淑华给我们讲了这些,最终说大家投票,把最差的人排在最后,末位淘汰。谁不按规定做谁下岗。所有老师谁不明白?方淑华已经讲了你姐那些坏话,不就是暗示大伙儿把你姐排在最后吗?”
“你呢,你也是?”
“我挨着方淑华坐着,她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我咋办?”
“多少票?”
“全票。所有人都把你姐排在最后。因为方淑华挨个儿谈话告诉了。赵尽忠也找了所有人谈话。大家都觉得,你姐应该排第一的,但为了保全自己,大家只能委屈你姐了。”
李玉梅接待了琅健女。当她听到琅健女的来意之后,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你自己看。”
琅健女接过信。信上是揭发高雪红在办公室搞破鞋的事儿。字迹歪歪纽纽的。琅健女知道姐姐写的是隶书,很漂亮。
“这不是我姐的字。”
“”你怎么知道?”
“我姐写隶书!”
“你想告谁,会用自己的笔体吗?我一看就知道是她写的。我都没有往上交,一直压在我这里。”
琅健女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