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不平静的

                           文/钟可钊

        茶几上放着一副老花眼镜、一杯茶和一本书，我躺在摇摇的椅子里，准备着习惯了的夜晚。

        突然，阳台上刮起一阵冷风，秋雨快要来了，空气里弥漫着寒气。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读书的欲望，于是，拿来一张被子盖在身上，关了灯，闭上眼睛，享受秋风的恩赐，让心随着秋风飘荡。

        还是这个秋。不满二十岁的我，揣着一颗喜悦的心，踏上了希望的路途。到了那个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总是找不到出口，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又羞于问路，我惶恐举目，脚却随着人流走。走着走着，就在我的前面，有一个肩膀上挂着、手臂上吊着大大小小布包的小姑娘，她扭过头，冲着我笑了笑。

        过久了那种昏昏郁郁日子，乍一来到一个新的天地，我真的觉得那里一切都是新的：绿荫遮蔽的校道，塞满桌子和椅子的教室，拥挤不堪，而且散发混合着书香臭汗气味的宿舍，一群从未谋面的人，当然，还有一个曾冲着我笑的小姑娘。在那里，我和那群人打闹，和他们一起说笑，和他们一起读书。燃烧着青春，放纵着激情，收获辛勤得来的果实。

        还是这个秋。那里不再新，那群人不再陌生，小姑娘也已不再小了。就在一个难舍难分的日子里，姑娘对我只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小姑娘个子不高，身单体薄，眉清目秀，一身朴素的衣着，一脸稚嫩的气色，时时还透露出聪明可爱的神情。那时候，我和小姑娘极少有语言交流，相逢时，也只是点点头的，即使如此，也总有害羞不自然的感觉。在我的心中，小姑娘有时像挂在天上皎洁无暇的明月，让人有种不可亵渎之感；然而有时，小姑娘又活像路边孤单柔弱的小树，在风中东歪西斜、弱不禁风的，让一个自卑懦弱的我，处在既同情又不敢援手相扶的窘境。分别后，我曾写信向她问候，她在回信中竟把我的一些缺点说成了优点。现在想来，我总有堵胸的感觉。

        那时虽然还没有《同桌的你》，但我的心里何尝没有“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就在这个秋。风寒雨绵，树梢颓芜。此时此刻，我躲在风雨交加阴森漆黑之中，心忧而鼻酸。我的无知或无情造就了一个孤独的我，也许还造就了一个孤独的她。然而，我又是庆幸的，由于她的缘故所给我产生了自卑，而这种自卑曾困扰着我，但这种困扰却变成了我一生谋事的动力，使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我应该感谢她！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世间的事。它就像夜晚漆黑中的我，是笑是哭又有谁知道？又像秋，刚刚送走了温馥的春与热烈的夏，却迎来一场又一场始料未及的寒风刺骨的风和雨。秋是一定要来的，大地也会因为树叶的飘零、山坡的枯黄而破败，但是，秋何尝不是为大地埋下了希望？

【作家简介】钟可钊，海南省琼海市一名退休教师。爱好读书，喜欢写作，想通过写作来表达自己的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