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满中秋月

散文/少春(湖南)

       一轮清亮的月光泡在淡色的云空上，宛如架起盘月云游四方。中秋节的月色清婉，从高高的山峦上绕过，月光漫过来，象一盆雪浇在正挂满碎黄色小花的桂花树上，秋风微拂洒落一地，像秋霜又像冬雪。忽然有了一种挥之不去而又挥之很快走掉的感动。好多年没见过如此美好的月光，正值八月桂花盛开，庭院里洒落香香的月光，它把心灵上的尘埃清冼得干干净净。感觉有唐朝诗人李白“床前明月光，凝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冲动。也感觉花香搅明月，秋风拂桂枝。感觉醉卧花月夜，吮吸桂花开。一下子觉得自已纯洁如婴，一些前尘往事在朦胧的月光下水一样荡漾。

       当圆圆的月亮遥挂在中天，此时已走过漫长的夏季并且秋季的间缝里熟透一树桂花香。抬首望明月，思念在中秋的月饼里荤素起来。

      儿时的中秋月夜，记忆里只有月饼，那时并没有太多情愫。月饼是老式的。咬一口就甜到心里去了。板粟，红枣，红糖，莲仁，花生肉或晒干了的东瓜心外加面粉皮夾成一层厚厚的粉巴，放自先准备的木印模里压紧定型，然后在木炭燃烧的灶上烘烤成酥黄。几分钟后从模子里倒出。那香味传出让馋味十足浓烈。我用手一小撮一小撮捏着吃，似乎还能把那份甜美无限拉长。那时的父母都年轻，他们含着笑意的眼波滑过我陶醉的吃相，那份醇香一直陪伴在我的记忆里。

       今夜中秋节月亮皎白，院内桂花树飘来阵阵香味，时间匆匆驻足，我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中产生莫名的伤感。那个把月亮比作白玉盘和瑶池镜的诗人，当时肯定满怀憧憬，写得博大柔媚浪漫婉约，而有的诗人写月夜孤影徘徊思念之情，写得荡气回肠。一句千里明月，只照故人，而如今又有桂花香温馨，那些过去的大诗人还是有偏限的。是啊，嫦娥纵有千般婀娜，莫如圆月下落泪的沉寂，思念因爱而穿越无尽时光，云动，月移，风归，可思念的忧伤，似浩浩江水，让人无力地沉沦其中。一股淡淡的忧伤，好像推开窗，看见天淡夜凉月光满地时的惆怅。

       看着风拂桂花的碎花象落地的银销，吮着馨人的香味儿，左手捏月饼，右手端酒，祈祷在月光下。心绪却在蔓延……想着你们在天涯那端，满心茫然，突然听见你们在朦胧的夜色中呼唤我，忙忙地应了一声，却不过是我思念你们太浓而出现的幻觉。这时的寂寞像掠过荒原的风，听见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会儿，我仰起秋水明眸映照你们的时候，好像你们不愿见我把脸反转，说闻见我发问青草的气息，那晶莹凄凉的白霜，换作我看见你们时的眼波流淌。望着月夜下稀疏斑驳的桂花树枝的碎影，不由泪眼濡湿，我大口喝了酒……

       这个中秋我没有回故乡，因为我再也看不到父母的身影，留下的是遥寄对故土的厚望。但愿年年心相陏，月月有相思，日日梦魂牵。

2020.10.1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