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外,扫马路的朴拉扯着嗓子,冲着我喊:“喷又,眼巴巴,不要乱认!”
我正为母亲住院的事而烦恼,便没好气地回道:“没有,我没扔盐巴。”
门外就是地铁二号线工地,叮叮咣咣,噪音大而不断。朴拉或许没听清我的话,似乎有些急了,还在大声嚷嚷。
我走到门边,郑重地告诉他:“阿达西,我再说一遍,我没扔盐巴,没扔盐巴巴!你说,天还没下雪,我撒盐巴干吗?”
“卫生成西,检查组砍到地上有眼巴巴,我妈...我就会被罚款,最少白西块。”朴拉眼巴巴地盯着我,越说越激动,而我是越听越糊涂。
朴拉把手伸进口袋,然后做了个嘴叼的动作,摸出个打火机比划了点火的样子,鼓起腮帮子狠狠地吸了口气,再长长地呼出口气,最后做了个随手一扔的动作,然后说了一大串我听太懂的话。
一连串娴熟的动作,比划得非常到位,我忽然发现,这家伙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他了。
哦,原来是烟把把,就是烟屁股。不就五块钱,没这么严重吧,还连累你妈被罚款?
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我差点笑出声来,“我从来不抽烟,店里也没人抽。这些烟把把子肯定是过路的扔的,只是碰巧扔在了我的店门前。”
朴拉从砖缝中抠出一个烟屁股,指了指隔壁的烟酒店,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老蒋探出身子,醉眼朦胧。“说撒呢?来来来,阿达西,过来抽一支。”
朴拉丢了扫把簸箕,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老蒋的烟,美美地吸起来。那样子,烟瘾绝对憋了有几百年。
此时的我似乎也无聊了,竟然无聊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口口地吞着烟雾。忽然,他举起右手,中指用力一弹,手间的烟把把飞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轻盈地落到对面的路沿边。
“眼巴巴,不要乱扔!”我脱口而出。
“阿达西,杂了嘛,瞎了我妈...一跳。”朴拉江瞪了我一眼,眼眶中似乎要冒出火来,分明是想说,我的地盘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