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稻 草
文/秦巴山
成熟的稻从膝盖剪断,吃进收割机的嘴里
直到抵押完所有的孩子,稻草才从屁眼里爬出来
膝盖上已没了供养孩子的血液,只一缕幽魂冒着土地和新米的气息
稻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心中的窝火,只能映红天边的火烧云

没了孩子的稻,只能变成稻草
它的命运再度多舛:
一把火烧成灰,或被咀嚼变成牛粪
被粉碎栽培蘑菇,或被编成草席扎成稻草人
最有价值莫过于,希望灭顶时抓住的救命稻草
最有负罪感的是,压垮一个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时间的刻度里,这些稻草
足以勒死许多绝望,也可摧毁许多坚强

在鱼米之乡,我们只看见稻海的随风起浪
却不知人海暗流汹涌,能枉死生命
那些少稻的童年,只有玉米土豆
像沉船,躺在武汉的湖底
而我铭记于心的初恋,在南国红豆中
一块字迹模糊的纪念碑,竖在千湖的稻草堆里
看夏风里长势不衰的稻
才醒悟生活,已是面目全非

面对新躺下的稻草,许多词语纷至沓来
争相揭示生活的秘密,诠释生命的轮回
或许,所谓的生活真象
不过是,一盘未下完的棋
或一棵最后的稻草

【作者简介】秦巴山,原名夏国林,居武汉;草根业余,挤添作协和诗协,有小作千余首见诸报刊电台和微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