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生
文/开往春天
母亲今年只收了一编织袋花生,倒给了我一半,她说她没力气去打药,好多花生都被老母虫掏空了。那么大一块地就收了这么点,可惜地了。
一个雨天闲得没事,我拿出花生打算剥点炒着下酒。这花生跟在街上买的可太不一样。被老母虫吃了一半的或全掏空的真不少,还有不少半成熟或未成熟的花生,晒干了瘪得不行,也收着。这或许是母亲眼神不好,但更可能是她对粮食的珍惜,舍不得放弃。我耐心地挑选着,剥着,心里有一种温暖,又有一种痛。
花生炒出来了,爱人说炒得挺好。香,脆。我知道应该是这个结果,因为我炒得特用心,远比在街上买回的花生对待认真多了。
花生真香,酒真苦。我仔细咀嚼着每一个花生,香,带着温暖的香。偶尔咂一口酒,苦。不怪酒,是心情。这花生来之不易!那年就叫母亲别种地了,可她总是答应着,来年还种。今年她又说,明年我再也不种粮食了,只种点菜园地摘把小菜吃。她这话也听习惯了,劝不动。她受累,我受痛,无法。这也是人生苦渡的一部分。

说,一苇可渡。做梦吧,即便梦,借借则个,万能的主?渡了我母亲吧,让她老老实实闲着,跟院子里老辈人摆摆龙门阵,像婆过去总也摆不完的张居正的故事一样。趁腿脚还灵便,赶赶场,看看稀奇。到城里儿女们处走动走动,说说从前。谢谢主咯!请批复。今晚三更,在梦边,我死等,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