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端曹
人这一辈子,婚姻乃头等大事。以前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时兴谈恋爱,只要两个娃愿意,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挡爱情的脚步。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爱情可以豁出去不要性命。但是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关键时候可能因为某人不经意间的一句闲言碎语,弄得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古人告诫人们:“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老黑,甘肃人士,长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就是面庞黝黑,如黑炭一般。此人性情暴烈,动不动爱跟人打架,身体稍微弱一点的人跟他干起来,他一下把人家抓起来就举过头顶了。但他对我却很好,每次遇见必先敬烟客套一番。为啥?这一切要从十年前那件小事说起。
那次我拉货,老黑跟着去搬东西。一路上老黑的电话就打个不停,言辞之间颇为恼怒。我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是在为儿子的婚事操心。闲下来时,我就问咋回事?老黑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唉!甭提啦!我儿谈了个对象。”“这是好事呀!应该高兴才对。你还忧愁啥哩?”“高兴个屁!我压根就没看上那女子,人长得黑不溜秋的不说了,个子还低,娘家还想要两万块钱彩礼哩!我看早早黄了算啦!”我哈哈笑道:“给娃说媳妇哩!把你老怂扑得跟梅花鹿一样,在里面瞎搅和啥哩?只要两个娃愿意,你就高高兴兴的给人家办事。”“你就不知道?那女娃长的不行,我儿个子高高地,人长得白白净净,两个人不般配。”“哼!癞蛤蟆说它娃身上光光的,臭八牛说它娃身上香香的。天下父母谁不说自己的娃长得好?难道就你儿长得漂亮?人常说逮猪娃先看老母猪哩,你没看你长得跟神农架的野人一样,脸黑得跟山西煤窑上才出窑的煤有啥区别?黑的发光哩!你儿还能漂亮到哪儿去?”老黑气得怒目圆睁:“我、我、我真正看你开车哩!不然就凭你骂我这几句,我非掐住你脖子把你举起来摔死不可?”“呵呵!还不敢说?你手搭心口仔细想想看我说的对不对?好老黑哩!现在媳妇难说太太,只要人家女子愿意,你就烧了高香啦!况且才两万元彩礼,真的不贵。你赶紧给娃把事一办,娃高兴,你老家伙这一辈子也就放心了,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呀!”“两万块钱哩!得我老汉一年多时间挣呀!”“你没听人常说娶媳妇、盖房——花钱的魔王。这就是花钱的事么,并且娃这是正事,好事,你应该大力支持才对。”老黑低头思谋了半天,又问我:“你说这事能成吗?”“能成!”“两万块钱不贵?”“不贵!便宜太太。几年前我们那里的彩礼都两万多了,人家现在才要两万,你赶紧答应吧!”“唉!那就听你一回劝吧!我给我儿打电话让把事订了。冬季闲下来时就给娃把婚一结,省的我再操心。”“这就对了,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再别在人家小俩口之间瞎搅和?”
这么多年过去,老黑的孙子都上学了。老黑逢人就说:“当年多亏胖子骂我,不然的话我儿这媳妇就让我搅黄了?现在我甘肃的彩礼已经上了五十万,还不算其它乱七八糟的。一个媳妇娶到屋里没有一百万,你想都不用想?一百万呀!把我老汉一辈子腰挣断也挣不到。最关键的是现在就是你有钱,也不一定有合适的女子。”

小李与我们一块跑货运。小伙子人长得是一表人才,就是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媳妇。眼看着步入大龄青年之列,小李他爹老李急得是头上白发不知道增添了多少根?整天没事就在我们跟前唠叨。
恰好市场上来了一位女司机,二十三四岁的大姑娘,模样倒也俊俏,就是闲下来时爱跟人打个牌呀,搓个麻将的。一上牌场啥都忘了,有活儿来了也懒得拉。
两个年轻人年龄差不多,有好事者就互相撮合。老李得知后自然是满心欢喜,逢人就发烟,言好事若成必少不得感谢大家。女子也愿意,就是小李总是不热不冷的。老李急了,一家人轮番做小李的思想工作,最后把小李他舅也请来了,好说歹说终于劝小李应下这门亲事。第二天,小李找到我,红着脸说:“胖哥,我爸给我把婚订了,就是喔女子。我心里吃不准,你是过来人,你没看行不行?”“不敢不敢,千万不敢要。喔女子爱打麻将爱打牌,就是你累断腰挣下万贯家产也能让她输个光光净净。再说了以后结婚有个娃,她光知道打牌,娃没人管,你劳累一天回到家,屋里冰锅冷灶,娃浑身上下脏得跟泥猴一样。她只顾坐在牌桌上不下来,那日子你敢想吗?”我平日里素来厌恶打牌,自然没有好言语。小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懊恼道:“我就说不行不行,我爸一天光听那些好事者撺掇,硬逼着我答应,这不是害我吗?退了,我回去就退婚,坚决不同意。”
一场婚事让我三言两语搅黄了。几天后老李知道了事情原委,赶过来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多亏别人拉开,不然的话我非挨一顿打不可。

如果说上面两则趣闻是因为一句闲话促成了婚姻的成败,那么下面这两则趣闻就纯粹属于认人不清,引狼入室。
小张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一个处男。小伙子人长的不错,又勤劳朴实,就是不善言辞,一见女孩,三句话不出去自己脸先红了,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一“直男”,这不一来二去把自己耽搁了。恰好我邻居有一女子二十六七岁,两人年龄差不多,我就极力推荐,希望二人能成就一对好姻缘。
初次见面,小张邀请我与他的一位好友充当媒人。我知道自己谝闲传可以,说媒肯定不行。媒人需要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我没有那本事,自是极力推脱。无奈小张盛情相邀,他那好友又自告奋勇,说他说媒没问题,只需要我在旁帮衬一下即可。小张置办了丰厚的礼品,我们三人一齐去了女方家。都是熟人,女方家自是热情款待。小张这娃实在,人家问一句,他答一句,人家不问了,他就干坐着,不会没话找话说。小张的好友却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般说的人家女子笑个不停。都是年轻人,他俩的微信,女子都加为好友。人家父母把事都推到娃身上,说现在双方相互有了微信,联系也方便,让娃先谈一段时间再说。回来的路上,小张又要请我与他那好友去大吃一顿。我不愿意去,他那好友却豪气冲天地说:“说媒成不成,先得酒三瓶。走,他小张应该请客。”
过了一个来月吧,我问小张谈得咋样?小张摇头苦笑道:“可能不太理想,唉!一切随缘吧!”又过了几天,女方的父母把上次小张去他家给他拿的礼物原封不动地给我拿了过来,我明白小张这场婚事黄了。晚上,当我把小张的礼物给他送去时,小张一个人正在喝闷酒。人已经醉了,一会哭一会笑的,拉着我的手嚎道:“胖哥呀!我把人当人哩!人把我当啥哩?傻子,二货,瓜怂……我这眼睛真是瞎了呀!人都说一个棒槌栽到城门楼上,三年都会说话哩!我枉在大城市里混了这么多年?你说我咋能交上这种狼心狗肺烂肝肠的朋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偷偷挖我的墙脚。这是人做的事吗?简直猪狗不如啊!”原来小张的好友打着给小张说媒的幌子,把那女子发展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怎能不让人气愤填膺呢?

老夏与老刘是多年的好友,马上奔五的年龄,俩个人最大的忧愁就是两家的儿子都没有媳妇。两个大小伙子都是灵性娃,就是谈不下女朋友,把双方父母急得是一夜一夜睡不下一个踏实觉。
两家的家底都算殷实,日子也过得软活,就是不知道为啥栽下这么好的梧桐树,咋就招不来金凤凰呢?
老刘终于给娃物色了一门亲事,却在寻媒人说亲的事上犯了难。原来这老刘平时就比较抠门,把钱看得太真,现在请个媒人得花不少钱,老刘心疼呀!思来想去,老刘想到了老夏,一来是多年的好友,他肯定会向着自己说话;二来属于媒人那份“份子钱”,他也会不好意思要。这一举两得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第一次去女方家说事,老夏意思是拿六样礼,代表了六六大顺。老刘却说:“以后日子长着哩,第一次六样,以后每次都六样,礼只能多不能少,我咋受得了?就拿四样礼行了。”送老夏走时,老刘往老夏口袋里塞了两盒好烟,叮嘱他好话多说,一切全拜托了。
老夏提了四样礼去女方家。一家养女百家求呀!前一拨说媒的人刚刚走,茶水都没来得及撤。女方倒也热情,重新添茶倒水,一番客套后言归正传。女方家也现实,房子、车子、票子……讲了一大堆。老刘家票子有,车子好说,几万十几万的都能解决,就是这个房子却是个大问题,那动辄就是几十万、成百万的事,一下子把话题说没了。女方家长看着老夏有点尴尬,转变话题问老夏家的情况,不知道老夏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自己儿子夸得跟一朵花一样。什么房子去年才买了刚装修好还没来得及住;什么孩子正在学驾照,等驾照下来,孩子准备用自己攒的钱先买一辆轿车开着练练手;自己老俩口这么多年还攒了多少多少钱……一番话说的女方家长眼里发光。当得知老夏儿子也是单身时,人家女子更是主动要了老夏儿子的电话,说是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老夏走时,女方家让老夏把来时提的礼物拿走,老夏坚决不拿。
过了几天,女方家专门把礼物给老夏送到屋里,顺道让老夏带着参观了一下老夏新买的房子。老夏当晚就把礼物给老刘送了回去,并且告知女方家不愿意,这事儿黄了。老哥俩自是一番长吁短叹,骂这世道不公,人心不古。
一个月后传来老夏儿子订婚的消息。老刘一打听才知道,老夏儿子的对象就是当初他给他儿子物色的女子,一下气的肺都要炸了。回家告诉媳妇,媳妇气得破口大骂:“交上好朋友披红戴花,交上坏朋友坐牢戴枷。你把眼睛瞎了,交些啥烂人?害了你还把我娃害了。去,去把他狗日地抽咱那两盒好烟给我要回来。”老刘唯唯诺诺不好意思去。妻子又骂:“你一辈子就是个窝囊废!心软抹不开脸,男人心软穷一生,女人心软裤带松。我眼睛瞎了咋嫁了你这货?”
老刘到底还是向老夏要回了他那两盒好烟,从此一对好朋友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作者简介

刘端曹,男,商洛市商州区上官坊人。喜爱文学,崇拜贾平凹一样的文豪!用朴实无华的文字抒发对家乡山川河流的深厚感情,作品生活气息浓郁,文笔细腻,常发表于各大网络媒体。
作者:刘端曹
编辑/断情刀
审核/商洛碎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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