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人花开（七）
晋凤霞 著
青岛是这次旅途的最后一个景点。“女儿红”和“亮剑”都为这次旅途的一路顺风而稍稍地舒了一口气。相对会心的一笑，然后又习惯地相对击掌，算是鼓励和安慰。
黎明时分，旅行的大巴才进入青岛。此时天还没有亮。可从潮湿的风里仍能感受到咸咸的，腥腥的海的气息。在两旁欧式建筑林立的弯曲街道上，两旁的石墙很别致，全部用石头砌成，中间用混凝土粘连的很牢固，每条石缝都被很艺术地勾勒出来，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洁净的弯曲的马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吧。大巴车如鱼般灵巧地穿梭着。在一家早餐店旁，车终于停了下来。
大家在这家早餐店里匆匆吃过早饭，就急不可待地登上长长的断桥，听浪涛拍打着断桥，溅上来。眼前一片的蔚蓝，远处海鸥追着海浪欢乐地狂叫，一叶叶小洲时隐时现，让你不由生出一份多余的担忧。“女儿红”开始向大家讲述《断桥》的美丽爱情故事。
当大家跨上一艘轮船，才真正飘浮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只只轮船在静谧的海面上航行。一声声低沉的汽笛声像在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灿烂的红霞。大家知道太阳快要出来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上了浓浓地橘红色，不由你想起：“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诗句来。“女儿红”带着大家站在甲板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还不时拍下大家的美好姿态。秋天的海风是清爽的，吹到身上有几分清冷。可大家的心里还是快慰的。看着各种不同的海鸟在海空中鸣嗓，翻飞，有几个孩子还模仿着他们在甲板上张开手臂欢笑着追逐。几只白色的海鸥在轮船翻起的浪花上低低地盘旋，啄食着被马达翻上来的小鱼和小虾。
轮船上的人们惊喜的看着那些翻飞的海鸟，不时发出欣喜地狂叫。洁白长裙的“紫昙花”静静地挺立在船头，海风吹动她的裙摆飘荡。今天她奇迹般摘掉了墨镜。她那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哀伤。那不肯服输的浪花疯狂地向船头扑来，“哗——哗----”撞击出无数的水珠溅上船，溅到游人的身上。船头站立的人们纷纷尖叫着躲开，只有”紫昙花“还怔怔的站在那里。那被打湿的裙摆贴在腿上。“女儿红”想起《泰坦尼克号》中的男女主人公，他们在船头演绎了爱情的浪漫。可今天的“紫昙花”却孤独地在船头沉默。金黄的卷发亲吻着她的脸庞。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察。“女儿红”按动快门，拍下这动人的时刻。海风吹来，“紫昙花”在风中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然后，她习惯地抱住了双臂。她冷了。须要加件衣服。“女儿红”想把自己的皮夹克给她披上，可他却想起“亮剑”警告自己的话:“你离人家最好远点！”“怎么了？难道是你吃醋了？”“我们是驴头想想咱的责任。你不觉得你对她的照顾太过了吗？”昨天晚上他俩是在争吵中结束谈话的。想到这里“女儿红”不由向四周警觉地看了看。我到底怕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想到这里，“女儿红”大步流星的向“紫昙花”走去。“船头冷，你还是坐船舱吧。”“女儿红”关切地说。并把皮夹克披在“紫昙花”身上。
“谢谢，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舒服的。”“紫昙花”婉言拒绝了“女儿红”的好意。
“这可是我们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景点。如果这次回去，可能再没有相聚的机会。有个请求，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我，我非常感谢一路上你对我的照顾。＇女儿红＇这个名字我早记在心里了。”，“紫昙花”回头感激地看一眼“女儿红”，就又把眼光投向了大海“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女儿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等大家上了岸，太阳已经升起来。温度又恢复了温暖。金色的沙滩上，游人们已经换上泳装，纷纷涌进海水。那一波又一波的浪花翻滚着涌向人群。文弱的女孩子变得欢快起来。也排成一字站在那里等着迎接滚滚而来的浪花。“哗”浪花涌来，她们尖叫着跳起来，想要越过去。那浪花却像故意逗他们，偏偏等她们落下来才冲过来。撞得一个个东倒西歪。也有侥幸跳过去的。正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时，竟被第二个浪打进水里，被海水呛的咳嗽不止，狼狈极了。再看看远处的海水里，有几个游客如鱼儿在湛蓝的大海里欢快地游着。此时他们可能在怀疑自己是欢悦鱼吧。
唯一不同的是“紫昙花”。她依然素衣长裙，避开沙滩上日光浴的游人，来到一处巨大的礁石的背后，慢慢地向海里走。那豪爽的海风吹走了她的白丝巾，她也没有察觉。一个浪打来，“紫昙花"的身子摇了摇，停下来。等一会儿站稳了脚，继续朝海里走。
沙滩上，“女儿红”正躺在金色的沙滩上，把温热的沙子盖在身上。嘴里哼着小曲恣意的陶醉着。忽然，他脑海里闪出前几天那个奇怪的梦。等等，”紫昙花“今天不就是素衣长裙吗？”哎呀-------“女儿红”一个机灵爬出沙堆，开始寻找那俊俏的身影。没有，再找，还是没有。最后在打来的浪花里，他找到了一条白丝巾。这是”紫昙花“的。他立刻找来“亮剑”和几个旅客，并吩咐大家分头找。一切安排完必，他就一头扎进海水里。因为他隐约发现远处一个小黑点。“女儿红”的心在哭泣，他在心里懊恼着。当他靠近那黑点时，”紫昙花“已经漂浮在海面上。等他拖着”紫昙花“上了岸，大家都围到了他们身边开始迅速抢救。“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时间在人们焦急的心头焦急地游走了。
慢慢的，“紫昙花”呼吸均匀了，“女儿红”让大家各自散了。他一个人静静地等“紫昙花”醒来，苏醒的“紫昙花”发现自己还好好的活在人间时，就又一次冲向大海。
“女儿红”死死地抱住“紫昙花”，“你别这样好吗？你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那个混蛋北松的错。是他害的你痛苦。害的你轻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畜生！”“女儿红”大声地叫骂着。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女儿红”的脸上。“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你有什么权利骂他！”“我……我……我那天，我不小心捡了你的日记。本来打算还你的，可是，可是我还是打开看了。我知道了你所有的故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偷看你的日记。但是，我发誓。我从没出卖你。”“女儿红”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后，大口地喘着气。本来“女儿红”认为“紫昙花”会冲过来劈头盖脸地乱打一通，或者扑上来狠狠地聒自己十几个大嘴巴也不为过。可是她却出奇地冷静。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嗨——，这一切到现在对我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可你不能骂他。绝对不能。我求你别骂他好不好？”“紫昙花”激动地哭着说。
“可他害的你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
“他走了，永远离开了我。只为拿回那把我们一起用过的雨伞，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大客车撞死了。我们的故事也从此结束了。这故事除了我们俩，你是唯一知道的人。”“紫昙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什么-----我不知道。真对不起……”女儿红”不知怎么说才好，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早在竹林时，我就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在那种环境下，只有最好的朋友才会那么做。你今天救了我，我明天还会这么做。我的心已随北松走了。你说，留着空空的躯壳有什么意思呢？”“紫昙花”依旧抽噎着。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和北松是真心相爱的。我从没有看不起你们。在如今这样的社会里，能一味地追求感情而不为金钱利益所动心的几乎没有。可你们却证实了这一点。北松的死是偶然的。可你去殉情却是糊涂的。身在天国的北松肯定不会愿意你这么做，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你的……” “女儿红”还想说她的丈夫一定在家盼着她平安回去，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难道你愿意让亲人伤心，让孩子失去妈妈吗？你也太自私了吧！”他看看“紫昙花”不在挣扎，只是怔怔地傻愣着。才接着说：“生活的道路还很漫长，你所要面对的问题还很多。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生命也许是一个传奇，悲欢离合，我们每个人都是过客。我们为昨天而伤心，可却忽略了今天的真实。人生原本是成熟与历练。诸如痛苦，挣扎。苦过了，才知甜蜜，痛过了，才懂坚强。给自己一片空间。你是幸福的，有一个真爱你的北松在天国为你祈祷。”“女儿红”滔滔不绝。像一位知识渊博的绅士。
“我好累，我真的想他。这一路都没有改变过想他。你抱抱我好么?你的怀抱能让我嗅到他的味道。”
“女儿红”轻轻地把“紫昙花”揽在怀里。“北松，北松，你回来，回来……“
辽阔的大海写满了“紫昙花”的哀伤，也浸满”女儿红“的爱恋。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凝视着广袤无垠的大海……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