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朱伯伯来家牵红线
周姑娘有心嫁明明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父母没有开心过,明明只是每天默默的跟着父母去劳动,回来时一个劲的画表姐的相,画了又撕,撕了又画。一张7分钱的纸一天就没有了。父母虽然心疼钱,但是他们知道明明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责怪。
一天中午吃饭时分,隔壁屋里的三叔告诉明明父母说,明明表姐在家里哭了整整两个月,不吃不喝的,她母亲一定要她嫁给那个她不喜欢的男人,最后,她心灰意冷,自己一个人拿着一把伞,一个木箱子,在没有一个人的陪同下自己走进了那个男人的门口。
明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好难过,他心里在默默的祝福着表姐,希望她以后能够过得好,希望她能够慢慢接受那个表姐夫。他没有半点怪表姐的意思,怪只怪自己穷。
冬天,天上飘着白皑皑的雪,平时很少串门的朱伯伯突然来了,明明的父母亲好热情的留他吃了饭 。饭后朱伯伯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是来做媒人的,想介绍隔壁乡的一个周姓女孩子给明明,明明的父母高兴的不得了,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面?朱伯伯说明天就可以让明明去女孩子家里做客,明明心里害羞得砰砰乱跳。
第二天,雪越下越大,一脚踩进去足有一尺厚,明明和朱伯伯一起走在冰天雪地的路上向朱伯伯家里走去,天气虽然寒冷,但是走起路来全身热乎乎的直冒汗。
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就到了朱伯伯家门口。 婶婶见朱伯伯和明明他们回来了,立刻走出来迎接,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小女孩。笑嘻嘻的好热闹,明明感觉朱伯伯家里的大人和小孩每个人都很亲切,心里特别高兴。
第二天一早,伯伯两夫妻陪着明明向周姓姑娘家走去。
路上的白雪就像一张巨大的棉被覆盖着整个世界。到处是白皑皑的,真可谓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此时的明明心里更多的是雪中的诗情画意。还有伟人对雪的形容。
在弯弯的山路上行走了约半个时辰.明明和朱伯伯夫妻俩到了一个小山村里,白雪下面的山村在寒冷的冬季里显得祥和,宁静,只见村礼堂外面等着好多看电影的男男女女,他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尽情的享受着大雪带来的美丽.,尽情地享受着并不是富裕的生活,在这些人的心里.温饱才是最让人满足的,没有竟争.,没有烦恼。
放眼看去,村庄里的屋顶除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以外,在雪层里还会冒出一缕缕炊烟,不用多想,这已经是晌午做饭的时分了。
穿过几个小巷子,三个人的脚步停留在一家比较干净的门口傍,进屋的门口有一尺高左右,土砖结构,地上的泥土地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三人刚在门口站住脚,屋里面便走出几个女人出来迎接,一边客气的寒暄,一边拉着明明三个人在炭火盆边坐下,另外一个中年妇女马上将放有白糖的开水递了过来,笑嘻嘻的客气又周到,周伯伯连忙拉起明明说:“这就是周姑娘的母亲,叫伯母吧。‘’.
明明马上叫了妇女一声“伯母。”.满脸通红,中年妇女看了明明几眼.笑得好开心.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又忙去了。
屋里还有七八个二.三十岁的女人.一个漂亮的长辫子女孩子坐在在火塘里边烧火,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在炒菜,灶头上挂着很多香喷喷的腊肉.被烟薰得墨黑墨黑,肉油被火烘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一看这些数量不小的腊肉便知道这个家庭的主人是比较富有的人家。
朱伯伯对着明明的耳朵说:“那个烧火的就是周姑娘了,漂亮吧?那个炒菜的就是她的爸爸,在区食品站工作,还是站长呢,你看灶头上那些肉就知道了,我们一般人哪有这么多的腊肉?”
是的,明明长这么大的人了,灶头上挂那么多腊肉的人家确实很少,看到这些情景,明明觉得这门亲事的差别太大了,心里觉得没底。
吃饭的时间到了,桌子上摆满了十二个大碗大碗的肉类,鸡、鸭、羊、牛肉每碗都是拨着尖的。大家在主人的安排下一个一个的坐好了,周姑娘被安排在明明右侧,靠周姑娘另一侧是她父母和姐姐,明明左侧是周伯伯两口子。不用看了,明明坐在最大的位置上面,他虽然是个毛头小子,道理他是懂的。于是,他对周伯伯说要求和周姑娘父亲换一个位。周伯听到了,笑哈哈的说:“你今天是上门客,你为大,别推了。”
周姑娘低着头细声的对明明说:“爸叫你坐你就坐吧。”
从来没出过声的周姑娘原来说的话就像琴声一样动听,明明的心碰碰的跳得好快,好腼腆地坐在姑娘傍边。
也许是过于紧张,开筷时,明明将一只筷子掉到了地下,他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周姑娘忙站起来去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明明说:“没事的,吃饭吧,不用客气。”
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明明被那双美丽的双眸看得脸上发烫,红到了脖子根。
吃完了饭,朱伯伯夫妻问明明;“有烟吗?快分烟给周伯伯和村里来看热闹的人。”
明明点点头,拿出刚买的“鸳鸯”牌过滤嘴烟(三毛钱一包,相当于现在的芙蓉王吧)礼貌的分给在场的每一个抽烟的人。
喝过了周姑娘递过来的糖开水,朱伯母对着周姑娘耳朵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不什道是什么话,只见周姑娘面色通红,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眸子含情的瞟了一眼明明,然后腼腆的点点头。
朱伯伯也拉起正在烤火的明明,说:“我们出去看看吧。”
明明知道朱伯伯夫妻的意思,便和朱伯伯先走了出来,散步在没有水的干田里,踏着厚厚的雪等待着跟在后面的朱伯母和周姑娘,明明静静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周姑娘,白底细花的衣服衬托着她那高挑的个子,两条粗长的辫子在那高耸的胸脯上有节奏的摆动着,加上白雪的映照,周姑娘显得更纯洁,更美丽。
当姑娘踏着“吱吱”响的雪地来到明明和朱伯伯身边时,明明才将那出窍的神志收了回来,脸上火烧般的发烫。
明明经朱伯伯的指点,和姑娘单独攀谈了起来,很少与女性结触的明明结结巴巴的问姑娘:“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姑娘低着头,用手玩弄着自己的两条辫子,长长的睫毛下面那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眨巴着,红彤彤的脸蛋上好似红纸一样,低声细语的回答:“你很好,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就是了,我是山里妹子,你知道的”。
明明回答说:“我家里比较穷,弟妹多…”姑娘抬头望着明明,甜甜的笑着打断他的话:“谁不穷?只要自己努力就行了,有饭吃了有衣穿就够了。”
明明好佩服姑娘的通情达理,心里想:如果自己一生中真的能有她陪伴到老就好了。
明明问姑娘;“你明天会去我家看看吗?如果可以的话,下午我回去准备一下,当然我好希望你能够去我家了解一下情况。”姑娘低头笑着点点头。
和周姑娘一家道别时,周姓全家将明明三人送出了村子,周姑娘继续跟在明明身边慢慢的在雪地上走着,两个人一言不发,但各自的心里应该是很幸福的。
朱伯伯两口子走在前面很远了,明明停下脚步,对紧跟着自己的周姑娘说:“回家吧,别送了,天气好冷,明天我们等你。”姑娘站在原地点点头,双手依然抚摸着自己的两条又大又粗的辫子。明明从身上拿出由朱伯伯夫妻封好的二十元红包递到周姑娘手里,姑娘害羞得连忙将手闪开,使劲的摇头说:“不用的,只要大家有心就够了,听说你家刚建了房子,我明白的。”
明明说:“这是朱伯伯吩咐的,第一次见面图个吉利。”姑娘没再推辞,站在原地目送着明明三个人慢慢的消失在雪地的远方。明明也频频向后看,依依不舍的目视着站在雪地里挥手的周姑娘,直到那个影子消失……
第二天,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终于肯露面了,映照着白皑皑的大地,拆射出让人眩目的光芒.。十多天没见过阳光的人们,全部离开了火塘,出来室外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暖。老年人搬条凳子在屋门口晒暖,中年人将衣被等拿出来清洗,少年们爬上高高的山峰用白雪堆着各种各样的动物,一派开心的景象。
明明心里更加开心,因为他心上的周姑娘今天会来做客,父母早就去附近的食品公司买回了鸡鸭肉等等,明明自己站在河边的大路上,一会远眺着周姑娘来的方向,一会又回家挑一担水,帮父母做做家务。
中午十一点,客人还没来,明明有点心急了,他干脆站在暖阳下的雪地里跺着冷得剌骨般的双脚,一面向双手哈着热气,虽然觉得好冻,但他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终于,远处洁白的雪地上走来一群穿着鲜艳的女人,明明虽然看不清来的人是不是周姑娘,但他心里却认定这几个人就是让自己等得心慌的人,他迎着人群走去,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常常带着雷锋帽子的朱伯伯夫妻俩,也看到了身穿淡绿色上衣,留着长瓣子的周姑娘,明明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礼貌的向各位打了招呼,便转身直奔家里向父母报信,父母和在坐的亲戚邻居也高兴的不得了,明明在前辈的指引下,拿着炮仗在村里的朝门口(全村最吉祥的路、在村的最中央)等待着客人。 他将炮仗长长的摆好在雪地里,只等周姑娘一行人到来。
稍倾,一行人来到了朝门口,在炮仗的硝烟中,明明接过周姑娘的雨伞,领着姑娘和她的两个姐姐以及周伯伯几个人往自己家里走去。
屋里热闹非凡,道贺声时起时伏,沉浸在一片喜洋洋的气氛中。
吃了饭,朱伯伯再一次安排明明和周姑娘交谈,明明说:“妹子,我的家就是这样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姑娘低头扶摸瓣子回答:“我都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这个山妹妹就是了,我决定跟你订婚。”说罢,脸红到了脖子根。明明好高兴,她终于肯向自己表白了,他想,如果能够和周姑娘白头到老的话,自己会幸福一辈子!
等大家吃饱喝足后,周姑娘一行人要回家了,明明大胆的走到周姑娘身边说:“希望你常来,我们平时多写信好吗?”周姑娘害羞的点点头。
正是:
凤凰展翅进家门
春心荡漾吐真情
但愿一切皆顺意
鸾凤和鸣永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