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人
文/王安德
(二十六)
丢近了脸的仙草早己忘记了红果园。
但是,她那一棵火热的青春火苗却烧的越来越旺。
她不想搭理父亲,但又不能没有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父亲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想找个合适的男人,带着苍老的父亲嫁过去,既可尽忠,也可尽孝。
附近的几个村庄,托着亲亲和熟人,挨家挨户地过筛着,就是没有合适的。有那么几个光棍汉,对女人可真是如饥似渴,但一打听,仙草还要带着她大,人家觉得负担太重,也就不提这事了。
光阴似剑,一晃十年也就过去了,东村的果椒产业发展的很快。不到二百户的一个小山村,家家有果园,户户有椒林,原有的小麦、玉米和大豆,早已找不到往日的影子,就连那打麦场也让村民占有了。
入秋后,这个小山村,和附近的村一样,最热闹,最繁忙。摘果的、摘椒的,一下子拥进椒客、果客好几百人。
一天,苟八成去椒树地给椒客送午饭,由于山路比较窄,车轱辘打滑,三轮车陷进了路边的沟壕里,八成将油门踩的突、突、突,可车子就是上不了坡,气的八成又骂爹来又骂娘。

(二十七)
此时,从沟那边走过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椒客,人们叫她“潼妹”,手里提了一笼满满的红椒椒。
“八哥,咋了,车陷进去了”,“咳,路太滑了”。
说着,“潼妹放下椒笼,就去帮着推车。
三轮车推上来了,八成羞的脸通红通红的,就像那猪血羊血似的。
他不好意思地问“你给谁家摘椒哩”,八成明知故问,“我给三娃家摘椒哩”,她有问必答,脸也红到了勃子根。
八成记住了这个女子,“潼妹”也记住了这个男人。
椒客来此于临潼郊外的一个山青水秀的小村,她从十三岁那年,就随母亲和商洛的几个女人,走进了几百里外的小山村,靠摘椒挣钱。这里人给她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子,“椒客”。
“潼妹”的家穷一点,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老实巴结的父母,熬不起苦难的日子,从小就给女儿订下娃娃亲。
长大后,那娃长的既矮又丑,又住在商洛山里,连学门都不知道朝那边开,今的日子让人怎么过。
“潼妹”是个野性了,打心眼就不认这门娃娃亲,就别说爱那个山里娃,在她少女的心里,总想着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二十八)
几年的摘椒过程中,她创荡了社会,见过了世面,从一个不懂农村生活的女娃娃,渐渐成长的如花似玉,拥有一个少女般的爱心。
从村人的言谈中,她对苟家兄弟有所关注,有所了解。
听村人议论说“苟家兄弟都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既稀和、又可蹭。由于她年令太小,对这些风言风语并不感兴趣。
等她慢慢长大了,弄懂了人间世理,她反而对苟家兄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她觉得,苟家兄弟,人虽然长的有些粗野,但对人心实心好。没有外心和野心。几年时间,家里有果园,有椒林,又盖房,天翻地覆之变化是这个小山村独一无二的。
就在这一年,苟家的花椒获得了大丰收。
沟沟壕壕,埝上埝下,圪里吃拉的花椒根本摘不过来。
八成一个电话打到商洛,陕南那边一下子来了几十名椒客。
椒客们緊集在八成家,由他摆布,有的去了三娃家,有的去了狗圣家,他的家留下七八名椒客。
”潼妹”死活不去三娃家,就留在了八成家。
(二十九)
苟毛蛋的四间平板房,在几名工匠的努力下,终于峻工了。
队长走过来,闹着让他请客,毛蛋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嚷着说“又要让我出水哩”。
次能鬼迈着八字步,悠闲地走过来,笑着挖苦毛蛋“新房盖的不错,现在就缺个里当家的”。
毛蛋一听,心里有些不愉快“我都五十上下的人了,凑合过几年就归西天,弄个女人还是负担”。
口是心非,在毛蛋的心里,他日日夜夜就想着女人,他将目标早猫上了村东那个老寡妇。
寡妇是个稀和人,嫁到东村时,男人还是个当兵的,生下一男一女后,男人上了前线打仗,死在了越南战场上。
女人哭的死去活来,有人劝她“年轻轻地,再找个男人”,可她非常执着“生是东村人,死是东村鬼”,她没有放弃,而是在艰难的困苦中将儿女养大成人。
功夫没有让这个苦命的女人失望,几年后,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分在省城工作。女儿高考落榜后,有人劝她补习重考,可懂事的女儿,并不愿意再花母亲的钱,就远嫁他乡,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寡妇终生没有再婚,一个人独守着三间茅草屋,仍然过着艰苦的生活。
(三十)
站在大立柜镜子前,他不停地抹挲衣服下摆上的一缕褶痕。
这衣服是在城里刚买的,还没有来得及烫平,他就着急地穿在身上,显摆显摆。
"红星,穿的这么折服,干啥去","哈,哈,没啥事,溜哒溜哒"。
崖底下,黄龙人领着他的女儿在放羊。红星走过去,没事找事地问"大叔,放羊哩","嗯",大叔外来人,短着理哩,他不愿和村人来往,只怕惹出麻烦事。
女儿是个懂事姑娘,从小死去了娘,是父亲将她拉扯大的,虽说长的不算漂亮,但也眉清目秀,水灵灵的。
红星走上前去,关心地问"小妹妹,以后有啥事,找哥给你帮忙"。
小妹名叫秋菊,今年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据她父亲讲,女儿是秋天生的,母亲在家爱抚弄菊花,在生下女儿不久,她得了一场怪病,不能吃,不能喝,时间一长,连走路的劲都没有。
躺在窑里的土炕上,她已好几天滴水未进,淹淹一息,医生对家人说了真话,告诉她的丈夫"你的女人熬不过三十"。
离三十也不过几天时间了,丈夫叫来村里人,商量着女人的后事,他将刚刚懂事的女儿,叫到妈妈的炕头,不停地对女儿说"这就是你的亲妈",女儿虽说是大山里生下的娃,没进过学门,但脑孑既聪明又灵星,望着母亲瘦弱的躯体和焦黄的脸,她哭喊着说"妈妈,女儿一辈子会记着您的"。
这是个又穷又愚味的家庭,女儿生下都十多岁,连一个正式的名子也没给姑娘起哈,在这个无奈的时刻,女人将丈夫和女儿叫来,流着泪说"她爹,女儿长大了,总该有个名子,她是秋天生的,我爱养菊花,就让女儿叫秋菊吧"。
女人走了,走的是那样的伤心。
作者简介
王安德,男,1960年6月出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陕西,韩城,卫东人,1980年参加公安工作,历任派出所副所长,所长,交警大队副大队长。
自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现系韩城市作协会员。曾参与韩城市公安局史志编写工作。
几年来,先后编写《红色家庭》巜暴乱冶户川》巜白叶树梁》《201》巜过年了》等文稿,撰写的巜我的女儿是第一书记》荣获全省精准扶贫奖。有多篇文稿发表在都市头条,部分作品在陕西农村网和韩城作家,韩城文学,韩城文学园网站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