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文/朵儿兮兮
向前走，或是向后退
不过是一条直线的对折
它把故乡送向对岸，我被思念绷紧时
又拉到眼前
梦里，外婆种在水缸里的月亮
已长出了藤蔓和叶子
和我体内的纤维，反复纠结
一阵风，并没有吹皱它
却将缸里的水，越吹越凉
我时常害怕某个清晨醒来
外婆的水域，突然就干涸了
一抬头，就面对着不可逆转的枯萎。而每个周末
屏幕之外的两个人，都试图用指尖的温度
融化距离
外婆，我们就是两只木桶
被长路这根扁担挑着
你日益朽去的身体，每被时间浸透出一个孔
我都会因为失重而跌的生疼
文/朵儿兮兮
必须再三确认时节。当迎春花开出最大的一朵，布谷鸟
扯开喉咙时，绿江的水，就醒了
故乡开始频繁敲打心窝，让
深夜有失重的感觉。河水尺子般丈量异乡人的怅然，在不断
推近的波纹里，将一道炊烟
从梦里，拉扯到眼前
被城市喧嚣压弯的脊背，只有听到乡音时，才会直立
让一阵阵悸动，在洇出眼眶的潮湿中，抖落扑簌簌的方言
而千百次回转奔腾后，绿江水终究会安静地躺在故乡身边
替匍匐在异处的灵魂，说出最生动的语言
碗
文/朵儿兮兮
没有片刻是因为磕碰记恨的
偶尔，粗瓷里只是盛了些清水
渴意也会从豁口溢向心口
生活的短板，总嫌太矮
更多时候，青菜和米饭构成满足
在适宜时，荤腥就是惊喜
或者说在他需要的瞬间
从她的手，递过来
关于味道，份量
他从没有说过感谢的话
也没有抱怨。只需看一眼碗底中留下的一块肉或是一只蛋
就会有微甜，在她指尖荡啊荡
一切都在若无其事地进行
仿佛日子本来如此，包括在二两米汤里
品味出八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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