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
文/九毛
1
稻田，稻禾，稻穗，稻粒，都以耸立的姿态静立，端着垂头之前的那份矜持，排列梯级的脚印。
水鸟知道，能臣服的并不是逐渐萧瑟的秋色。秋后的某一天，镰刀扬起的风影，未免过于骇人。
稻根懂得，河水干涸的季节，有关秋天的故事，即使平分，愿望也无法实现。
2
暮色暧暧。流动的，分不清是萤火，还是星光。
我也想捏着一把扇子，摇啊摇，划出心中最美的天空。
哪怕是朦胧的弧线，也不觉得青涩，或者羞隐。
母亲的手势和坐姿，都未曾变样，年复一年。
我，站得有点累了。
3
秋分，又是夜长昼短的时令，攻破了半夏半秋的说法。念想，瞬间已站不住脚跟了。
只有蝉鸣，托着一截负重的秋阳，满怀一团聋哑的心事，飘过，飘逝，飘悠……
4
微醉之时，实在画不出秋的写意。
除非，有一只蝴蝶，保持微笑。
或许，微笑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表情，与快乐无关。
轻微一笑的秋意，是醉美的风景。
纵然，那只含笑的蝴蝶，不吐一字，也点染了一个整秋。
5
世事无均分。
有时候，太多纠结的人，通常跟蛙声一道，早早失算。
不问来去，是最明智的。
6
无须平分。秋，渐行渐远，疲惫得深深浅浅。
清凉的夜风，脱落玉米枯黄的外套。冰冷的露水，啃食裸露的石头。
秋雨。再大，也扶不住稻穗弯腰向下的头。
鸟雀开始呻吟，却与大地的呻吟截然不同。
秋色平分，以忙碌为界。农具的忙碌，在筹办到来的一场农事盛宴，而落叶的忙碌，只能默默地修补干裂的土地。
7
夕阳不回首，岁月不回头，游子不回家。一个“回”字，蕴藏多少秋天的感慨？
对花问秋，秋不语。
凝望。或许有一行白鹭即将栖息在颗粒无存的稻田。
它们和我一样，努力地捻一粒或干或湿的谷子，吃力地读懂——
泥土的暗语。
8
转身，秋分又至。
回不到的昨天，也是新的起点。
2020.09.21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