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涵自传【卷四】《独木之桥(56)》
(张涵 朗读版)
文/张涵(韵娘·吉妮)
58.叔叔来访再说榜样,老师家中欲行非礼
拜年回来,一进院子,对面一个大汉从自行车上跳下,热情地招呼问候。
是一位我早就认识的教英语的老师!
得知我要高考,老师主动提出给我辅导,并当即掏出纸笔写下他的住址塞进我的手里:“明天下午,到我家来!”
还真有主动愿意帮我辅导的老师?!我好感动!
初二上午,从老家过年回来的张传森叔叔和崔璞阿姨来了,一进门就听说了两件大事:张师傅要离婚,小立新要高考。苦口婆心劝过半天,之后话题转向高考。叔叔是文革前的大学生,阿姨是刘家寨子小学的语文老师,而他们对我早已偏离正常轨迹又要强扭回来自学高考的雄心壮志不但没有任何轻视和怀疑,甚至显得颇有信心。

只是,我说,这次回来,父母离婚闹的鸡飞狗跳,弄得我一点儿学不进去,我特别需要想个办法,狠狠地刺激鼓励一下自己,以找回之前夜以继日日以继夜的学习状态。
张叔叔说:“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还记得吧?这几年啊我是这样,遇到坎坷和无奈,就想想人家陈景润。”
我想起,初二那年,两眼哭的通红的张叔叔给正在门前扫地的我递过来一本翻开着的《人民文学》杂志,我放下笤帚回到里屋一口气看完,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对啊!人家陈景润,住在锅炉房旁边一个小黑屋里,每次验算数学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都要先用报纸杂志破纸板遮住窗户,以免被造反派发现,忍饥挨饿废寝忘食,人到中年还不认识水果,而我……
嗯,我想,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想想人家陈景润!
下午,我振奋精神去那位好心的老师家补习。
一进他的家门我就傻了:老师家里,孩子很多,窗边,门后,全是孩子,年龄大小不一,个头高矮不同。大过年的,老师还在给人辅导,而且同时辅导这四五六七个?

我的吃惊和遐想被老师的热情招呼所打断,也让我对他的辅导产生了警惕:“立新,你来,来来,这儿坐!”他坐上床沿,面对一张两抽桌,指着身边窄小的位置。
可能看我犹豫踌躇,老师直接打开了课本,一边喝斥着旁边那些小猴儿一样灵活、嘈杂和好奇的孩子们。但是没讲几句,老师一不小心,伸手抓住了我的棉袄袖口:“你穿这衣服可真好看!”他低头玩味,显的很是陶醉。
我往回抽抽胳膊。他是我的老师,主动抽出过年时间给我辅导,且那些孩子们又一旁看着,我不好让他太过难堪。但若他真敢造次,我也绝不客气。不说别的,就他那臃肿的身材和奇怪的声音,我就已经……十分不适。
“THE COCK CROWS AT MIDNIGHT”,他念,“COCK,就是公鸡,当然这里是指真正的公鸡,不是人们用来形容男人那个什么的公鸡。”他解释。
我本来并不知道COCK还有这层意思,而他这突兀而猥亵的表述,让我感觉难堪和恶心。但是,我体育练了多年,又曾上天跳伞,一直自认成熟自信,从来不肯露出小女孩的那种惊慌失措,那跟我一名专业运动员的身份和气度不符……

我缓缓挣脱他的大手,将课本举在我和他之间。他当然清楚我的排斥和抵触,只是,一个小姑娘故意外露的从容镇定并不足以制止一个好色之徒的误读和贪心。
他抬头,对那个个子最大但似乎也不过十来岁的男孩命令说:“去!告诉你妈快去买菜,就说家里来了客人!”
那男孩看看我们,站起身来,带头走出门去。
老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边继续朗读课文:“GAOYUBAO AND THE FARMHANDS STOLE INTO THE COURTYARD……”
STOLE,原型STEAL,不是“偷”么,怎么又成“溜进”(院子)了呢?我想。
“THE COCK CRIED:‘GETUP,GO TO WORK, YOU LAZY BONES!’”他终于读完。
CRIED原形CRY不是“哭”吗,怎么又成“喊”了呢?

我准备提问,可还没张口,多年体育练就的180度的余光告诉我,老师的双手已向我伸来。我一惊,手中课本掉到地上。我弯腰去捡,他也弯腰去拾,结果差点碰到一起。不知是肥胖让他弯腰困难,还是什么其它原因,总之他已在重重地喘息,同时转身向我扑来,一边还喃喃自语:“你这粉嫩的小脸,水灵的像朵鲜花……”
我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跳到一边,接着开始收拾书本:“老师,我不补习了。我走了。”说着,我迅速收起课本,猛然转身,“腾腾腾”地逃出了他的家门。
恶心加气恼,我的脸呼呼发烧。怕被人看出和怀疑,我一路走街串巷东看西看,慢慢平复情绪。
我不敢直接回家,因为,小时候,每次院里传来男女丑闻,不管前因后果,无论青红皂白,笃信“红颜祸水”的邻居们都会用那种满含蔑视和仇恨的眼光盯着那些所谓“作风不正”的“烂货”“破鞋”和“狐狸精”,当面对她们啐唾沫,背后骂她们不要脸,母亲则会在我看完这些惊慌回家之后用她那鹰一般的双眼对我浑身上下剜上一遍,再用多种说是含沙射影其实直言不讳的难听话,对我进行提醒和警告。男权社会,女人被冤并不奇怪。奇葩就在,每次男女出事,真正不辞劳苦、不遗余力要将那些可能是因自己风流也可能是因感情被骗的漂亮女人置于死地的,恰恰永远都是那些粗鄙丑陋和丧夫守寡的老女人们。古老传统里一个可怜群体的可悲活法,一辈一辈,至今如此。

应该说,这位年近半百、大腹便便的老师带给我的教训和警示,比母亲之前所有的编排诅咒都具体和深刻。正是他的猥亵龌龊,让单纯幼稚的我开始认识人的虚伪和可怕,哪怕他头上带着老师的桂冠,身上披着教师的外衣。
记得最初我曾想过,拿下《广播英语》,也许《高中英语》里的内容我已经会了一半。而现在,我发现,因为我对《英语语法手册》的彻底拿下,除了几个英语单词的具体词义,我对英语语言结构的理解和把握,不是达到了手里这两册《高中英语》的一半,而是远远不止它们的一倍!
难以言说,这对我是一个多大的惊喜和鼓励!
人生诸事,可以求助于人,但终归还需立足自己。
如果说那次辅导对我也有一层正面的意义,我想这个就是。
待续,下期更精彩,努力更新中……



张涵,曾是山东省飞机跳伞队专业运动员,山东省会外语类高考状元,留美MBA,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清华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等三家顶级中国大学全职教师/兼职教授,CPC、NP、UDI、JDC、JDC-SOUTHERN等五家特大跨国外企职业高管/中国首代,世界银行独立咨询专家,世界银行工商管理及英语培训首席专家/首席讲授,专职写作者(《全球通用【张涵英语】速成宝典》、张涵自传《痴情地活过这个残酷的世界》《张涵杂文正论》等),业余音乐人(奥帆赛主题曲《我们航行》(词曲唱)获2008北京奥运全球征歌优秀歌曲大奖、《中华在崛起》(词曲唱)一月网转超过千万并被各大音乐网站收录,《张涵百首诗歌集》(大歌小歌、民美通俗、抒情说唱、中文英文),现代歌剧《快快长大》词曲编剧(创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