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浅最忆同学情(二)
心醉白河边
文/李俊科
说38年来老同学没有聚过,是不准确的,我和南阳的几个老同学去年就已经小聚过两次了。实际上,南阳的同学只有李刚和唐梅平。唐梅平由于孩子的原因,思想受到了刺激,不愿意同我们联系,其余的像杜秀昌、袁海申、赵金秀、夏光银等,都是来南阳与孩子们一块居住的,我们都见过。
还是去年春天,我的第三部作品出版之后,我们相约在南阳。那时,春天的寒意正浓,但是,我在去南阳的路上却春意暖暖。坐在车上,我的思维在高度地旋转,我在脑海里回忆着老同学们的印象,他们的欢欢笑笑电影般地在眼前出现:具有学者风度的夏光银,南阳小青年李刚,生活委员袁海申,学习委员杜秀昌,心地善良的赵金秀。爱说笑的罗金友听说我去南阳,特意从郑州赶了过来。他们真正出现在我前面的时候,我还真的不敢相认。当年那些青春韶华的小青年们,都被岁月的无情刀雕刻得面目全非。岁月的沧桑写在脸上,华发飘零,皱纹纵横,一个个成了老头的摸样,不说是老态龙钟,但也快撵上农村的大爷大奶了,老得不敢相信。但是,容颜虽改,乡音未变,细听声音,还能在印象里稍稍辨认出来。变化最大的是金友,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小我好几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李刚是同学中年龄最小的一位,现在竟然发福的与那个时代不成比例。细腰高挑、浓眉大眼、风流倜傥的那个李刚被眼前的“团辅圆颐”,稍有驼背的“便腹孝先”代替了,大有“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之特色。他从教育战线转到了行政单位,可能是职业的原因,办公室的工作让他的声音也变得苍老浑厚,带有沙哑的感觉了。当初可不是这样,他属于我们班级的美男子,是未婚女子追求的目标。我赞叹他现在的妻子真有福气,多少女子都没有追上的,结果让她如愿以偿了。但是,从李刚的言谈间,多少流露出了他的生活中的难言之隐。
那次的酒席上说是夏光银也在,我没有见到他本人。杜秀昌说他临时有事,现在过不来。初夏再去南阳的时候,我和光银相约在美丽的白河北岸,他那学者的风度,我还能认出来,只是鲜嫩的脸上多了不该有的皱纹,岁月的历练让他具有了教授的沉稳和渊博的知识。他后来在微信平台上发出了不少的文章,水平都是很高的,我很欣赏。实际上,当初从邓县师范毕业的第二年,在南阳召开的语文培训班里,我们又成了同学。

大家相聚在一起,气氛是欢乐的,融洽的。相互交流,知晓了大家的晚年生活都很幸福,我也很高兴。退休后除了带好下一代,譬如赋予才华的杜秀昌,具有君子谦谦不自居之德,返聘在一个民办高中任教,还在继续发挥余热。譬如我们的生活委员袁海申,乐善而喜慕之,孩子进了北京,现在国务院工作,自己仍然不享清闲。譬如博学多才的夏光银,善心明德勤谨于身,自己努力写作的同时,也被返聘到一个学校授课,为社会创造更多的文学价值。当年的初夏,我又去南阳聚了一次,彼此就熟悉多了。那次见面之后,回家想写点什么,动了几次笔,但印象都不是太深,没有成功。
古城宛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白河穿城而过,河水清澈碧绿,犹如温柔的臂弯,把南阳城拥入怀中。白河风景秀丽,景点荟萃,丹青园、松涛园、眺宛园点缀岸边,莲花岛、月亮岛、森林岛镶嵌在万亩碧波之上。阳光湿地、湖光春色、天海同心、槐香怀旧、淯水梨韵、曲径览胜等景观主题,搭配着四季植物,展现了流动的生态系统、姹紫嫣红的人文景观,让我魂牵梦绕。浏览白河景色,也是我这次南阳之行的主要目的。
这次我选择的第一站是南阳,还有个特殊情况。我有南阳学友相见,有我的学生相邀。当然,几个老同学也邀请了好多次。我还想了却我的一个愿望,把与老同学见面的经过简单记录下来,留作纪念。怕自己的水平有限,难以满足大家的要求,只好先见见再说。

与老同学相见的路途也不是太顺利。想着南阳正在进行双创,环境应该有很大的变化,交通也应该是很方便。其实不然,不知道啥时候南阳也学会郑州“天天挖沟”了,车站路堵车非常严重。刚刚出了汽车站就找不到公交站牌了,高高的绿色围挡让你看不清南阳的摸样。 在三轮车的引导下,总算见到了南阳的文友。我们只做简单交流,喝了一杯茶,取了几本杂志就离开了。但是,学生来接我时,也陷入了堵车的队伍中,两个小时才突出重围。已近中午,与老同学联系,夏光银刚刚来了几位客人,让他无法脱身。杜秀昌下午有两节课,无法调整。李刚出游在外地,周末才能回来,在南阳的同学只有海申与金秀了。我的学生说,既然如此,就请他们也过来,我们一起坐坐,相互认识一下。我同意了,就通知了见面的地点。由于我的印象有误,地点也有误,让他们走了冤枉路,下午一点,我们才相聚在杨家大院。虽然见面的时间晚了些,但心情却是满满的。学生也是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邀请了好几次才如愿。心情所致,大家酒杯轮换,学生们醉了,我更醉了。
上午的宴席结束时,金秀打电话让他女儿开车过来把我们接到了他的家中,晚上不让走了。学生说,既然如此,就不走了。他打电话联系了一个旅馆,定住了一个房间,让我们安心住下,在南阳好好玩玩。南阳对我来说,虽然很熟悉,但城区框架的拉大,让我每一次来南阳,都感到是陌生的。特别是比较熟悉的白河,那个污水横流,浊浪翻滚的白河与温良河不见了,现在变得更加美丽,我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看看。因此,就答应了。

已经喝醉了的我,在晚上的酒桌上还敢逞英雄。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上午有事的光银和秀昌下班后赶来了;老乡王玉英不知道咋知道了,也出现在金秀的客厅里。既然聚到了一起,心近了,话也多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何况玉英虽说在一个县教学,她一直在北山,没有下山的机会,就是下山来了,不知道我在哪里忙,38年竟没有见过一面,我埋怨她,她埋怨我。谁也不怪,只怪各自的事业心太强了。那个时候的确忙,周末只有一天,家里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你,根本没有走亲访友的机会。唉,都是让工作给整的,天天晕头转向。
金秀是个热心肠,总喜欢帮助别人,先人而后己,在学校的时候都是这样。我有病了,他就去给我倒茶;我苦闷了,他就和我一块散步;我做饭没有水了,他去帮我打水。事情虽小,但都是诚心的,都让我感动。现实的生活给他出了难题,他只好跟着女儿一起生活,虽然精神还可以,但是,黑发中隐藏着白发,老年斑隐现在脸颊,也显得苍老了。席间,自己也喝了不少,还不时地劝酒表示自己的心情。
心情好,酒就容易喝多。习惯于“半斤不当酒,一斤扶墙走,斤半墙走我不走”。特别是宛西人最讲喝酒的心情,有“男人喝酒不用劝,仰头倒盏杯杯干”之豪爽,有“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看即落纷纷”的气度。我也不知道酒喝了多少,反正癔症了。大家是怎样散席的,我是怎样离开酒店的,在哪里住宿,中途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五点醒来,爱人把我昨晚的丑态大致描述了一下,我才大吃一惊。我反复问,不会吧,不会吧,我觉得昨天没有喝多少,顶多半斤,我是能把握好度的,不会那么狼狈。妻子说,在你同学面前,你的度在哪里?都在酒杯里。
她说,我醉得不省人事,是被架着上车的。到了住宿的地方,下车是被拽出来的。搀扶的时候边走边吐,还污了金秀女婿一身。到了旅店,因不知道学生的名字,电话号码也不清楚,就在大堂里躺着,把手机打开,还调出来几个电话。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挺,就呼呼大睡,翻个身来又吐了一床。金秀的女婿下楼又买来一大包抽纸,帮着擦了半天。还买来十几支葡萄糖,也不知道张嘴喝,整个人真的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无论我们如何摆布,始终也没有反应。妻子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到羞愧,感到对不起金秀,嗔怪秀昌和光银,看我喝多了,咋不拦着,让西峡老头都把人丢到南阳。白河景观没看到,自己先醉了。

李俊科,网名了了、巴族十三客,河南西峡八迭人,退休后客居洛阳。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会员,中华精短文学学会联盟会员,洛阳市作协会员,洛阳诗词学会会员,出版有《恩情重于山》、《赵洼,曾经的地方》、《后凹,远逝的记忆》、《山村细雨》等文学作品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