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爱诗人简介】雪泥,女,甘肃天水甘谷人,文学爱好者。系《中国爱情诗刊》-【中国爱情诗社】在线诗人。

☆《那些寄托着我们深情的人》(原创)
□雪泥(甘肃)
(一)
我叫她二阿爷,
有一次,怀抱着看妈妈的迫切去看她,
她是我妈妈的伙伴,
妈妈去世半年后病也攀岩她身了,
我将印有蓝色雏菊的虔诚打了包去看她,
这是死亡手把手交给我的办法,
第一次以别的理由去了故乡,
在没有妈妈的家门前我的影子晃了晃。
“阿爷”是我们那里等同于阿姨的称呼,
她已瘦得只剩一把腐朽了,
她躺在一间破旧低矮的屋子里,
光线晦暗地等待死亡的大驾光临,
我的心当即发出强烈的抗议——
应该躺在高大的厅堂
在正西的位置 光线要足够流畅 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她呼唤了我的小名我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叫我乳名一如妈妈叫了我,
从来都觉得扎耳的名字今天竟然让我眼眶灼热,
我握住的手也有妈妈从远方伸过来的温暖。
(二)
这个我叫大嫂的也是妈妈的伙伴,
她虽然是妈妈更为要好的朋友,
但她的辈分要低妈妈两辈,
小时我经常听见她毕恭毕敬地叫我妈二婆。
后来她随儿子在青海生活,
妈妈去世后我就经常想着要给她打电话,
给妈妈打不了的电话退一步打给另一人?
我偶尔觉得因为她未曾谋面的青海湖蓝得异乎寻常。
但这个打算打了十年的电话一次也没打出去,
妈妈已经走了十年我怅惘了十年,
妈妈的朋友带着妈妈的一部分年华和记忆
还沧桑在这个世界上,
我打通电话应该从何说起,
即使打通是否也有隔世之感?
(三)
另外一个我叫大嫂的是我家的邻居,
她是一个一生极其勤勉的人,
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每次看见她都准备或正在奔向田野的路上,
要么种瓜点豆要么除草秧苗,
永远做着与土地有关的事情。
现在她是一个孤单可怜的老人,
我妈妈走后的那部分时间似乎被用去加倍老了她?
虽然和儿子住在一起但各自过活,
特别到了老年身上的病痛比兜里的钱多几十倍,
所以无法对等的疼痛只能忍着,
妈妈总会把她能吃的药给她吃,
也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这几年我也不常回娘家了,
但每次回去老远看见她像门神坐在门口,
仿佛随时等待我的归来,
她的脸上仿佛笼罩一个永远没有黎明升起的黑夜,
身上悬挂着老之将至的腐朽和败落,
死亡的大部队已经驻扎在她身体的每一寸土地。
但每次她都像见了亲闺女抓牢我的手,
我用我所有的感情叫了她一声大嫂,
她是我回娘家故乡给我最好的见面礼,
是故乡为数不多珍藏我乳名的人,
她也是我回娘家最温暖的一个情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