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猫的女孩

文/秦立新

忠孝不两全，离开家乡几年，无由回去看望父母，不孝子只顾自己潇洒，忘却了家乡的草树斜阳，河水青青，鸭声嘎嘎，还有那田园的苍凉。春节临近，北风萧瑟，落黄无数，冰冷气流，沁入心脾，瑟瑟发抖。我从部队探亲回家，归心似箭，长途奔袭，疲惫异常，在省会合肥中转站的时候，小憩于一座商厦的茶座里，里面幽静典雅，环境暧昧。待我刚坐定，准备小憩一会，走进来一位下身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大约二十来岁的妙龄女郎。当兵几年，血气方刚，没有接触过女孩，突然间，看到美丽的女孩，心血上涌，眼神炯炯发光，随着女孩的影子转动。牛仔裤裹着她那健美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目光为之一怔，一只波斯猫被她的搂贴在她那淡黄色的茄克衫前，偶尔发出一声喵喵叫，温顺，亲近，可爱。婉兮清扬，明兮善徕，秀兮清姿，凝兮肌肤，滑兮柔脂。

她也是到茶座休息的，不过不是她一人，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她的父母，三人落座于距离我不远的位置。她正面对着我，我目不转睛，凝视着人间尤物，她长得很美，面颊无涂脂抹粉，自然而然的白皙，让人想起了一池平静的春水，凌波微步，轻轻的荡漾起，一点微澜，于心中漫去。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她的面貌有点像年轻时的林青霞，一头无拘无束头发刚好齐肩，很随意的搭在肩上。内心不禁为之一震，故乡居然有如此的可人儿。可恨我为国奉献，无由亵渎，无法靠近，如此靓丽。

她似乎很天真的，烂漫无瑕，优哉游哉，用那纤纤玉手把玩着如雪的小猫，一双清澈的眸子，闪耀着纯贞的情缘，时而注视着小猫，时而打量着我。不知是好奇，还是饱含着青睐，让我的内心荡起了阵阵的涟漪。是否因为我毒辣的眼神，让其感受到压迫，还是因为绿色军装，沾染着眼色的勾思。

对于她递过来的目光，我想那肯定不是秋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用这里不适合，第一次见，未来可期，也说不准。当然什么叫做秋波，从来是没有感受过。整天只知道舞枪弄棒，男儿本色，女性的柔情似水，是没有经历过的。虽然在美丽而富饶的东海之滨服役，部队在远离城市的沿海的边境线和海岛上，方圆百里，一片汪洋，蔚蓝色，浩渺样，感受到的，只是天的高远，海的壮阔，尘世间的男女之情，是无有的。当时，估计连飞行的苍蝇都是公，更不用说接触女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对于美好的追求，对于未来的期待，情有可原。作为一名军官，我早该到了找女朋友的年龄了。曾经也有介绍相亲的，但女孩子一看这张被海风吹的黝黑的面孔，沧桑样，老气横秋，要比实际的年龄要大好几岁，再听说岛上生活的艰苦，条件的简陋，礼貌一点的女孩子会找个不让人难堪的理由，挥一挥衣袖，虽然也曾留下了一点的香味余韵，让人回味。但更有甚者，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匆匆离别的背影，让人怅惘无穷。以前的经历，让人产生畏惧，怕吃闭门羹，本来想靠近女孩，跟女孩拉拉话，想留个联系方式，想想还是打消了念头。只好远观，不去亵玩。

她的目光，让人如沐春风，感受着冬日温暖的阳光，绵绵情柔，隽永可亲。好像，天地间，有男人和女人存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应该发生点故事，不然，人世间就少了很多乐趣。不知从何时养成的习惯，与人交往沟通，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从其眼神中读出、读懂某些东西，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可以从她（他）的眼眸中直接的阅读，那里的故事才是真实的存在，这样可以直达内心的曲径，眼神的交流碰撞中，可能会产生某些火花，激烈，激扬，激动，让人心潮澎湃，让人神魂颠倒，让人永恒铭记。

就在她父母买饮料和果点的时候，她似乎更加大胆的打量着我。我没有放弃于她四目相对的机会，就在目光相撞的刹那，她的脸红了，淡淡红霞，凤冠霞帔上，有了些丝的腼腆，其迅速的低下头，矜持的小手无措地梳理着猫毛，波斯猫又发出一声喵喵叫，勾人心魄，沁人心脾。这一温柔的低头，让我止水的心灵激起了一阵喜悦的浪花，狂喜，狂傲，狂浪，一股暖流迅速传至浑身每一个毛细血管，也许我的脸也红了。在昏暗、微弱的灯光下，也许因为我的皮肤很黑，她震撼于此黝黑的肌色，甚或不会看出，只是看这绿军装，心里七上八下。让人感动的是她那纯真无邪的眸子里闪着一个女孩的娇羞和对于万物的慈爱。

不知不觉，杯里的咖啡，最后一口，一饮而尽，淡淡的苦味，回思无穷。咖啡，女孩，暗淡的灯光，直面，娇羞欲滴，心神不灵，这种场景，难道是老天故意设置的吗？天地无私，以成其大。其博大的胸怀，包容万物，滋养万物生灵，不会为了埋汰我，故意如此吧。就在我回味咖啡淡淡的苦味时，我犹豫着是否在来一杯，是否近距离的与她说话，索要联系方式。我不是很相信一见钟情的故事，可能因为家境贫穷，为了出路，所以去当兵，虽然做了军官，但是枯燥乏味，辛苦异常，终日里，与海风相伴，与落日余晖相处，与瀚海无垠相随，整日里，军事训练，勇猛杀敌，喊声震天，为民服务。对于这样的天赐尤物，我是不适合的。人得有自知之明，我回眸一瞥，遗憾的离场，这不属于我所有。所以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了，就在我站起来低头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又把目光撒落在我的身上，而且已经好像给锁定了，反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这目光中，是否有很多恨意，是否在恨我不跟她打招呼，不跟她索要联系方式，不跟她说话。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女孩目送我慢慢的离开，眼神也从未离开过，与我当初一样。可能应验了那句话，五百千年前的一次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待我转身离开的茶座大门时候，我依然的感受到她那热切的目光，也许她正在把我当作一抹美丽的风景来欣赏。我想可能不是因为我的魅力，而是因为我身穿的绿色军装。

尘世悠扬，情义无价，天地苍莽，内心深处，恒久相思，曾经过往，人生真谛。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然心情激动，虽然物是人非，却是桃花依旧，乡愁一笑，情缘未了。

作者简介：

秦立新，男， 安徽人，本科，深圳市公安局警务人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诗词入选《新时代文学人物作品精选》并获得全国大赛三等奖，诗词入选《中国当代诗歌新编》并获得荣誉证书，在中国梦文化艺术研究院主办的2020“笔战瘟神，狼毫为剑”抗击新冠病毒征文中获“中国梦2020最具正能量文艺工作者”称号，在《诗刊》、《诗词百家》等全国各大刊物上发表四百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