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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画《曦光》齐铁偕

遐迩集六

    齐铁偕

【小园】

小园静夜觉微薰，

何处银筝隔水闻。

月下清光人似玉，

茶清诗淡共氤氲。

小园夜静人转空，月下闻筝品氤氲。“小园静夜觉微薰”，静夜小园，如斯之时，如斯之地，令人心净。诗言“微熏”，是人与境一，心浸夜园。“何处银筝隔水闻”，静而有声，复增其静。然妙于不知何处，隔水以闻知其声，约略其人，似如“微熏”。“月下清光人似玉”，前以声言静，此以色言静。月光清如水，照人人似玉，则若月若玉，皆令人心静也。“茶清诗淡共氤氲”，茶是清茶，诗诗淡诗，日此二种，皆如氤氲。末句再言小园之静，共前三句，则是静而可熏，静而有声，静而以色，静而氤氲。

【一脱】

一脱红尘意转迷，

带书担水自锄畦。

时移避日桐阴下，

听得前林鸟乱啼。

此入禅定而诗言。脱去红尘何意迷，读书，担水，锄地，是所行具足。粗鄙之人不得书读，读书之士难得耕除。夏热避暑桐阴，何其自然，又得畅快。于此时，于此处而有鸟声，复归自然，好生自在。

【乍可】

乍可描摹多约略，

赋形容易气难降。

前川倏忽过微雨，

山峊近人欲入窗。

此作画之得也。“乍可描摹多约略”，乍可，见其作画兴致之起，不假思索，挥笔几成。然“描摹”之下，仅取“约略”而已。是作画第一阶段也。“赋形容易气难降”，赋形言前做画，得其形而已。降气则是欲得其神，是画之魂魄也，是以得其形似易，得其神似难。诗人言“气难降”，眼光老辣，一语中的。“前川倏忽过微雨”，此句补前画作之物象，山川之势也。正思如何入神得意之时，忽有微雨落落川，令人神思有动。“山峊近人欲入窗”，末句之言，应是得意。不然，何言“近人”“入窗”，此画因之已成无疑也。

【鸟音】

鸟音三哢觉天青，

别有醍醐一梦醒。

此处奥幽言不得，

何时与子把杯听。

难得醍醐一梦醒，时有鸟哢送天青。“鸟音三哢觉天青”，起句以诗题鸟音起笔，是其空灵，下句言“得醍醐”者，起笔已见。非起笔之见，诗题已见。吾人醍醐本处处可得，盖所得非诗题处也，是于无字处即可得也。然不可得者，需境缘也。首句所言“鸟哢”“天青”即是一缘。“别有醍醐一梦醒”，醍醐言者，忽得其悟也。以鸟音而入悟，悟未必鸟音，故诗言“别有”，盖如如之性，不以鸟哢，不以梦觉，诗人此言，其义深哉。“此处奥幽言不得”，奥言难言，是也。“何时与子把杯听”，独乐乐何如与人乐，诗人欲与友人共论之。诗言把杯，是欲饮而谈，然以“听”结，何也？是会心之乐，欲达无章也。亦见得之于心，则饮以听，又何妨其得之乐也。文意繁绵如此，全因心有得也。

作者简介

齐铁偕，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美术家协会理事、上海作家协会理事、上海诗词学会顾问、上海海派诗书画研究会会长、上海书画院副院长、上海海上兰亭书法院副院长、上海新学科学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上海文史馆特聘研究员等。

本刊总顾问 蔡世平

总编 徐吉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