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四两醉”打拼伙》

浙江☆赵锡洪

主编☆刘茂元

        清朝乾隆年间，浙江兰溪县诸葛附近的长乐村，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光棍汉，名叫施良计。由于他自小父母早亡，施家家境就日益衰败。施良计小时读过三年私塾，没了父母管教，更加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加上平时他又好吃赖做，还沾上了赌博的恶劣习。无钱吃酒时，他会去农家田里偷摘蔬菜瓜果卖，另外他更会做一些偷鸡摸狗勾当。深受本村人痛恨。平时，他一有空就东游西荡。总之，吃饱饭不做事。肚皮饿的咕咕直叫，他才去帮农家打点另工换点米度日。    

        他最大嗜好就是喜欢渴米酒，就是兰溪人农家自家酿造的黄酒叫“缸米王”。家里剩下几斤米，他也要变着花样，千方百计拿去诸葛洒店换钱，渴上一杯四两黄酒。

        但他有酒瘾，酒量却不大，半斤梅江烧酒，渴肚后就可以让他醉成烂塘泥一样。如果渴上四两白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了。后来，村里一些人干脆将施良济，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他为“四两醉”。

        有一年元宵佳节晚上，四两醉烧了半斤米粥，吃时三个咸萝卜配粥。一直睏到正月十六日高三竿，肚皮饿得咕咕直叫。实在熬不住了，他才赖洋洋爬起，然后又东游西荡去了。当他荡到诸葛八卦村，只见一农户堂前八仙桌摆着一桌酒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桌子三面人已坐好，一面留下一个空位，四两醉一看已无别人，他走进了农家，咳嗽了几声，然后口里念道：

元宵佳节匆匆过，好事多磨暖心窝

仙桌酒菜四缺一，不知客人会我否

        说完他竞厚着脸皮大模大样地，拿起筷子坐下凳就挟菜。然后，将一杯酒咕嘟咕嘟一口吞下。口里皮笑肉不笑地念道：”好酒呀，好酒！大家再干一杯吧”。这家主人叫诸葛仁，是诸葛村岀了名的慈善好人。他认得四两醉，笑了笑说：“莫慌，我今天，一不是接新年酒，二不是接客酒，而是吃打拼伙酒。我们三人是朋友，轮流做东的，你先让让。”

       谁知，这四两醉，这些年来，东游西荡，练就了一副好口才：“新年酒么，我没带礼物来，不能吃；接客酒么，你没来接我，我不敢吃；这打拼伙酒么，我是吃定了。可也行，今天在你家吃，明天中饭到你家吃，后天中饭到他家吃？第四天就到我家吃”。四两醉在诸葛仁家自言自语的承诺，弄得其他三人莫名其妙，更是无话可说了。大家都十分佩服四两醉的嘴巴讲的头头是道，而且不饶人，讲得岀，吃得进……。

        就这样四两醉，厚着脸皮，凭自己三寸不乱之舌的吹牛功夫本事，十五在诸葛仁家吃，十六在李老义家吃，十七在金六福家中吃。吃完后，四两醉就跌跌撞撞，酒醉熏熏地拍拍屁股就走。金六福他们三人一商量好，正月十八早上到四两醉家门口等。

        到了正月十八那天，金六福三人早早就来到四两醉家口，直到日头三丈高，门还没开。金六福就去敲门：‘’施良计，施良计，好起床了，我们三人已在你家门口等你摆酒吃了。

        四两醉，开了门，口里叽哩哇啦说“正月正头，喊什么呀，不就是吃碗酒吗？酒菜已准备好了。”本村人金六福最先开口“你说酒菜准备好了，那你拿出来大家一齐吃哦‘’。四两醉说：“吃我酒菜，先依我一个条件：猜哑谜。若你们三人有一人猜中可以一齐吃，若猜不着，那我是不来摆酒的‘’。金六福说，“好好！你出哑谜就是了……”

         四两醉伸出一个指头，前一指，后一指，收回后伸伸三个手指头，又伸伸四个手指头。金六福说“嗨，这我知道，你前一指，是说我前畈田里有块田里种玉米，你后一指，是我家后畈田里种萝卜，左边是鱼塘，右面是桔园。上，天上落雨，下，地面开沟，三熟有收，四季平安，对不”。四两醉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没猜中。”李老义说：“四两醉，你说的是我木匠造新房子吧，我上年在邻村造的花厅前面是庙，后面是山头，左边是池塘，右边是祠堂。上面有天井，下边有水坑。三个自然村凑钱，四月份动工兴建，是不？”四两醉哈哈大笑，又摇了摇头，“没猜着，没猜着。”这时泥塑匠岀身诸葛仁，对四两醉说：‘’我来猜猜看，我上年在一殿里塑过菩萨，前面是观音，后头是韦驮，左右十八罗汉，天上有玉皇大师，地下有地藏王菩萨，庙里有四个和尚，三人吃荤，是不是？”四两醉拍起了手掌说，“你们三人一个也没猜中，看来，这顿酒席，我不用请你们吃了，我的哑谜是说我自己。”

       并向他们解释了自己的哑谜 “我四两醉，左手空，右手也空，前面欠帐，后边躲帐，天上没铜钱掉，地下没酒水涌，我身上只有三个铜板，现在都好，有四人要一起吃酒席，你们说，我如何是好呢！”

        这时的金六福被刚才四两醉一番话，当场被说蒙了。原来，四两醉早就有这一手，如今，终于暴露马脚了，他纯属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金六福心直口快地说：“四两醉，算你厉害呢，不愧是老江湖人。不过，我们今天不是为了吃酒。而是，想教训你一顿，先让你难堪，然而劝你早日改邪归正，好好改掉以往的不良习气，要好好劳动，做一个有出息之人。人若是自知知明，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好好反省自己，知错就改，只要踏实干，定有出头之日的。”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四两醉十分狼狈。脸色刷红……

        说来也奇怪。四两醉，从此认识了错误，人一下子变的勤快起来了。正月一过，他马上去田畈劳动了。他也改掉了以往的臭毛病。日脚也慢慢地好起来了。没几年功夫，他拆掉了茅屋，盖起了新房，还要回了老婆……这正是：

好吃赖做四两醉，东游西荡没出息

自私自利贪便宜，赌死赌活想富贵

光图享受三不做，日脚过得一贫洗

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己反省悟道理

辛亏遇到堂正人，改邪归正成家业

只要心中有梦想，不愁日子无滋味

  作于2020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