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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章回体小说——

第四回 月宵急奔天涯路
旅途惊听玄机辞

词曰:
白日挨身并坐,夜里合床共卧。一对好同窗,转瞬蝶儿两个。恭贺,恭贺,枷锁终于冲破。
这首《如梦令》,说的是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死后化作彩蝶,比翼双飞,已是千古佳话,令人羡慕不已!然而,石胭和圣杰能否冲破封建的枷锁呢?
从小长大,石胭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说一不二,大男权主义严重,连她的妈妈都是经常挨打受骂,只能忍气吞声。
石胭的眼眶有些湿润,慢慢地,晶莹的泪珠,沿著她那粉红的脸庞,一滴、两滴、不断地滑落。石胭试著用手指擦掉眼泪,可是,却怎麽也擦不完,反而越擦越多。
圣杰心疼地看著石胭,有些手足无措。屋里一片寂静,除了风打窗棂的声音,只有沉默,沉默……
过了好一阵,“怎麽了?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圣杰掏出手绢,起身帮石胭擦拭那如线的泪水,另一只手,拍了拍石胭的肩膀。
早已经历了多日的思想斗争後的石胭,倍感孤独无援和无奈。当她看见圣杰的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对此时圣杰的安慰,更何况二人距离如此之近,石胭六神无主的心,顿感有了彻底的依赖和寄托!她突然把头埋在了圣杰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圣杰的腰,越发抽泣起来。
突然的举动,让圣杰不知所措。圣杰也只好不停地、轻轻的拍拍石胭的肩背,继续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哥,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们一起远走高飞。”良久,石胭抬起头来,两眼注视著圣杰,认真地说,目光里透著期盼。

圣杰没有思想准备,感到有些突然。他想,石胭的诗词里其实早就有著许多暗示,只是自己没有太在意。有词为证:
云移星走,烟笼池边柳。织女牵牛何处有?独自抱壶醉酒。
一枝娇艳馨香,把头探进垣墙。笑我呆头傻脑,不解春杏柔肠。
圣杰又何尝不想与这位才女妹妹在一起呢?人生得此红颜知己,长相厮守,地老天荒,此生足矣!可是,转而一想,自己条件不好,石胭年小,容易冲动。於是道:“想来你知道我的情况,年龄比你大,家境贫穷,你的想法似乎不现实,我还是做你哥吧!”
“年龄是不受限制的,毛主席与江青,刘少奇与王光美,孙中山与宋庆龄,还有徐悲鸿等,他们不是例子吗?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石胭的理由显得很充分,而且好象主意早定。
“他们?那都是伟人,知名人士哟,我们是什麽人?能和他们比?”
“伟人也是人,可他们不是一生下来都是伟人吧?”
“可是我很穷,不能给你幸福,你这样的好妹妹,我不忍心让你受到任何委曲。爱一个人就要希望对方幸福。”圣杰说。
“你知道我的幸福是什麽吗?”
“好,你说给我听听。”圣杰道。
“能和你在一起,共同创造我们的未来,有衣穿有饭吃就行,平淡是真嘛!”石胭双手托起泛著红晕的脸颊,望著窗外,她说:“你牵著我的手,一起去看山涧溪水,听林中鸟鸣;指点红尘,填词作赋,为後世留下优美佳作。”石胭似乎陶醉在了那充满遐思的境界之中!
“呵呵,望天上云舒云卷,去留无意;看林间花开花谢,荣辱不惊。好个世外桃源,好个蓬莱仙境。”圣杰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石胭说:“我是当真的,我愿执子之手,守著你,慢慢变老!也许这就是爱吧!”
见石胭那认真的样子,圣杰有些感动。看著石胭,打量了许久,慢慢地,眼眶有些湿润。他说:“其实我真想去福建,只是……”
“只是什麽?”
“没路费,不然我已经在路途中了。”圣杰无奈地叹了叹气,“哎!惭愧呀!”
石胭心想,这莫不是天意?“要多少路费?”石胭问。她想,这麽一段时间来,瞒著父母,自己悄悄地存有三百多元,应该足够了。
“估计这麽也得要七八十吧?加上路途的生活,两个人至少也得一百多元。”

于是,他俩就此事做了一些周密的计划和安排。
滴答、滴答……滴答……
万籁俱寂,只有桌上的那只座锺,还在继续前行,时间,依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随著一阵阵此伏彼起的鸡鸣声传入小店,圣杰与石胭同时将头探出窗外,只见东方天边出现了淡紫色的云霞,不知不觉中天已拂晓。此时的他们,挨得如此之近,各自的心中都“砰砰”地感觉到那超乎寻常的跳动!
时间过得真快呀!两人都希望这夜晚永远停留……
自从前次有了约定之後,圣杰总是隔三差五的,要去石胭那里坐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五月初五。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石胭已经义无反顾地要同圣杰私奔福建了!
白天,石胭对圣杰说:“今天,我哥嫂回她娘家了,晚上,我爸妈要去一个亲戚家,估计明天才能回来。我们就在今天晚上走吧。”
果然如此。按约定,晚上圣杰来接石胭。石胭拿了纸笔,草草地给父母留了封信,放在了店中桌面上。
凌晨三点,石胭背了挂包,从货柜上取了支手电筒,锁上店门,和圣杰一起沿著通往安顺镇的大道,融进在茫茫夜色中!
後半夜的天空只有稀而黯淡的星星,弯弯的细月挂在天边,周围一片迷茫和岑寂。疏疏落落的农舍显出朦朦胧胧的黑影,早已没有了灯火。沿途蛙鸣声声,不绝於耳。犬吠阵阵,此伏彼起。偶尔几声猫头鹰的怪叫,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圣杰牵著石胭的手,一路快步急行;石胭既紧张又兴奋。

两个小时以後,终於到达了安顺镇。圣杰和石胭来到了河岸的沙滩上,席地而坐。“胭脂妹妹,跟著一无所有的哥出走,你後悔吗?”圣杰问。
“不後悔!哥,你呢?”
“有你和我一起,我还能说什麽呢?”圣杰很感动,眼睛因湿润而显得有些模糊,“谢谢!谢谢你!”说著,伸手把石胭揽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都说大战红五月。五月的农村,十分的繁忙,九点锺左右,石胭的父母才匆匆回家。当她妈妈送来早饭,却发现店门紧锁时,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原来,妈妈早就知道女儿的心事,她曾问过石胭,石胭也向妈妈征求过意见;可她知道妈妈在家没地位,作不了主。今天这个结局,早在妈妈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麽快。
石胭的爸爸听说以后,急匆匆赶来,打开店门,抓起桌面上那张信纸——
亲爱的妈妈:
女儿不孝,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女儿已经踏上了远去的长途!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不甘心,我的人生自己作主!爸爸的封建家长制作风,让你受了不少苦,我不想做他家长专权、横行独断的牺牲品。妈妈,你也别挂念女儿,我不是小时的女儿,我已经长大了。现在,女儿放心不下的是妈妈,你自已要多保重!女儿虽远在天涯,心却与妈妈紧紧相连,同时跳动!再见,妈妈!我会时时刻刻想著你的!
不孝的女儿:胭
1989年6月8日
石胭的父亲紧紧的将信纸握在拳心,只见那拳头因用力而不停地颤抖,很久没说一句话。石胭妈妈胆怯地埋怨道:“都是你逼的!”
突然间只听见“啪!”的一响,石胭妈妈的脸上,五个手指印由白变红,慢慢的,由红变紫!泪水像山溪泉水,从她眼眶里止不住地涌出。她的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是辛酸还是委曲!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石胭的父亲气急败坏地举起桌上的茶缸,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是“啪”地一声晌,茶缸粉身碎骨,从他的口里甩出了一句恶狠狠的话语“看你跑多远,就是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非打断你腿不可!”随即,出了店门,不知从哪里抄来一根大的竹棒,急冲冲直奔安顺镇而去。
望着石胭爸爸离去的背影,石胭的妈妈有些不寒而粟。此时,她默默的祈祷,但愿菩萨保佑女儿走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县城到丰都的长途客车,每天只有早晨和下午两班。六点锺从县城出发,到达安顺镇时,也才六点半;石胭和圣杰来到平安镇,圣杰搂著石胭坐在河岸的沙滩上,享受著心心相映的默契。不久,天空开始发白,鸟儿开始叽叽喳喳的欢唱起来,紫色的云霞向苏醒的大地投下暖暖的光芒。天亮了,他们来到安顺大桥,只一刻功夫,客车就到了。搭上了去丰都的长途车。下午一点,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客车像一头气喘吁吁的老黄牛,终於艰难地驶进了丰都车站。圣杰和石胭来到码头,按地图册上仔细查看好的路线,买好了去城陵矶的船票。
下午二点四十分,重庆至上海的江渝号客轮缓缓驶进了古城丰都码头。
这正是:
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五等舱是散席。石胭的旁边,是一位年近七旬、带一副宽边眼镜的老大爷。他的手里捧著一本陈旧发黄的线装书,正看得聚精会神。石胭很好奇,把头偏过去,也跟著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回过头来,悄悄问圣杰!“你看他这是什麽书?我怎麽看不懂?”
圣杰好奇,於是也凑过来,他问道!“老人家,你这麽专注,看的是什麽书?”
老人这才抬起头来,用手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呵呵呵,看得懂吗?这是《周易》。”
“那不是迷信方面的书吗?”石胭说。
“迷信?别乱说,什麽是迷信?”老人问?
“名词解释,迷信!”圣杰对石胭说,“胜过高考题!”
石胭望著圣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吧?迷信,就是盲目的、不加思索的、愚昧的相信、敬仰、崇拜那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信仰和观念!”老人说。
“老人家高见!”圣杰向著老人竖起了大母指!

“这是中国最古老的经典巨著!”老人有些激动,他说,“《易经》,是中国文化的伟大发端,是中国古文化的象征,没几人能懂的。几千年来,被称为群经之首。”
“我好像在历史书上看到过,那只是略为带过。”圣杰对此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就里。他说,“是关於预测方面的吧?”
“岂止是预测?里面有很多哲理,可谓包罗万象!”
“那你不是也会算命呀?”石胭有些好奇,“预测就是算命吗?”
“预测不等於算命,这是一个概念的错误!它与风水、八卦、相学、测字等都是後来派生的。打个比方,你是重庆人,一定是中国人,但你是中国人,不一定是重庆人。”也许是为了缓解旅途的疲劳,老人索性合上书本,和圣杰石胭聊开了!“兵书有句话说,‘宿鸟惊飞,必有行人’,这是军事预测。农民谚语里说,‘东虹轰隆西虹雨’,这是气象预测。‘高热寒颤’,这也是预测,是医学预测。”
圣杰听得聚精会神,不住点头。
石胭感觉这老人的知识丰富,阅历很广。也渐渐对这位老人肃然起敬,没有了先前的调皮样。於是她起身拿上茶杯出去了。不一会儿功夫,石胭把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老人家,您请喝水!”
“谢谢,谢谢!”老人接过水杯,抬头再次望了眼石胭,又回过头看看圣杰,问道,“你们是到哪里?”
“福建!”石胭和圣杰几乎是异口同声。
“哦,”老人略有所思,稍候道,“那要到湖南的城陵矶上岸,然後乘三毛钱的公交车到岳阳火车站,再改乘福建的火车!”
“哦,老人家也走过这条路线?”圣杰问。
“走过,走过,经常走哦!”老人试著喝了口水,继续道,“从哪里来?”
一阵寒暄以后,三人说得很投契。
听了老人的精彩高论,石胭突然问道!“老人家先前说的测字,字也能预测吗?”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老人没有直接回答石胭的问题,“说是乾隆下江南的时候,在一街上,看见一个测字算命的先生,周围有很多人围观,都说此人算的很准。於是他也去凑热闹。乾隆问先生说,你能说说我是什麽人嘛?先生要他写一个字看看,乾隆就用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随便画了一个‘一’字,这先生一看,对来人说你可不是一般人呀,土上写一,应是‘王’,当为王侯。乾隆一听,心想,不会有这麽神奇的人吧?於是又说,那你能否说出我具体的身份呢?”
“后来怎麽样?”石胭有些迫不及待······
这正是:
船中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作者简介】:
孟国才,中华辞赋社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重庆市诗词学会会员,江津区诗词学会理事,垫江县诗词楹联学会副会长。作品发表于《中华辞赋》、《中华诗词》、《关雎爱情诗》、《巴渝都市报》等。《送子观音赋》获碑文征集采用奖,《应城文化赋》、《重庆轨道交通赋》、《释心堂赋》等荣获征文二等奖,首届”石莲杯”诗词大赛一等奖、“湘湖•诗之湖”全国楹联大赛一等奖、绥阳县“诗画配”诗歌大奖赛一等奖,以及《忠武楼赋》、《通城雁塔赋》等各种征文大赛奖项百余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