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铁 裕
昔日,在我蛰居的陋室后面,有一块荒原,像一个冥思的哲人,常年静卧在苍天之下;也像一个残存的历史幽梦,荡着苍凉的古意和神秘。那里,是我静思、冥想的地方。
每当我心情抑郁时,就会来到这块荒原,审视着它那自然的恒美和静谧,企盼那清凉的风能抚平我心境中的沟壑与失落,荡去胸中的烦闷与忧伤。
这块荒原隔城不远,但极少有人光顾。因此,可以说它是一片净土。荒原并没有因被遗弃,被失宠而自卑、哀怨。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它就这么静卧着,任时光流逝,天地悠远;任鸟儿啁啾,草虫清唱;任蝴蝶翻飞,小溪流淌。

荒原是静谧的,可它的内涵,它的诗情,画意却是丰富的。在悠悠岁月中,它总是荡着一股清新、悠然的气韵。吮吸着这些苍古的气韵,使人心平、气和,使人冥思、省悟;使人想象着那大自然中辽阔、广袤的大荒原,是那样的美丽、幽静;使人想到大自然中那奇异无比的风景,就是一幅幅优美的画展,是一条条鬼斧神工的艺术长廊。
在荒原上,有几株古松伫立着。据说已有两、三百年了,这是众多松树中的几个幸存者,也是沧桑岁月的见证者。在我的视野里,浮现着那驿站荒凉,黄尘飞;孤雁远去,人未归;幽静寂然,无来往。
平常我喜欢在古松下冥思人生、历史。久而久之,在时间的齿轮上,磨损了我的青春岁月。我仿佛看到古松历经的坎坷、遭遇;古松的气质、风度;古松的情感、思想。因而有所悟,渐自对荒原上的野草、树木感兴趣。凝望着它们在寂寞中经历着、抗拒着、思想着。不被人注目和不求助于人的草木呵,在默默的生长。

在过去,我曾经鄙视过这些野草,总是笑们的渺小和卑微。我被世俗雾气迷离的目光,再次注视着它时,却看到它处变不惊,顺其自然,不亢不卑的个性和气质。我静坐于荒原,冥思着它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在启迪我,给我灵感,甚至给我思想。
卑微的我,与草为伍,不贵不贱,不丑不美。荒原上,我就是草,草就是我,心灵就是荒原。只感到荒原与人合二为一,浑然一体。我想:当世界被颠倒时,荒原会慰抚我的忧伤。
一块荒原,使我独行独唱;
一块荒原,使我冥思静想;
一块荒原,轮回世间无常;
一块荒原,裸露岁月沧桑。

仰望着荒原的景象,我的思维飞奔在记忆的洪荒。
我不禁感到神灵的存在,感到这块荒原的灵气,感到它是一方心灵的净土。不禁为荒原上的浓浓古韵叫绝,不禁为古松的苍劲,野草的灵秀感叹。正是这块荒原,多年来一直呵护着我的心灵。因为它使我在烦乱、浮躁中脱颖而出,不再感到凄苦,不在兀自彷徨。
有一天,忽然听说要将这块荒原建成一座城市。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是人类文明的又一进步、延伸。可我又感到忧伤,因为荒原将逝,若干年后,我们在什么地方去寻找心灵的净土?
这世界啊,其实需要更多的荒原来安顿我们的灵魂,使其不再放浪。

(图片来自网络)


🌹✍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