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   第二部（十三）

文/宁继明

几个近处的战友小酌，

心情舒畅喝的己经微醉。

万宝乡的战友邱殿臣笑着对我说:

“你因为110棒青苞米

被刘福民撤职的事，

都成了笑话。”

我因为刘福民的爹

要十五元钱我没给，

要降我工资，取消春节的福利。

听他说的没头没脑的，

我告诉他从头说:

“刘福民调到我们万宝乡当党委书记。

他那老爹张狂的不行。

现在不都有集吗？

他老爹动起了歪心思。

找到一个叫李二的懒子说:

“咱俩上集上收卫生费去，

一个摊位五元，

咱俩对半分咋样？”

两人一拍即合。

时间一长，

老刘头给李二分的钱越来越少，

李二跟他吵吵起来。

李二说:“得罪人都是我的事，

分钱你拿大头。

老刘头反驳道:

我儿子不当党委书记，

谁能给你钱？

都是看我儿子的面子。”

李二和他分道扬飙不干了。

老刘头吃上了独食，

一有集就拿个兜子，

牛哄哄地按摊收费。

摊位大的就涨价，

有人不知是书记的爹，

或要收据或不给钱。

这老刘头找到派出所长，

无奈所长只好派了个警员跟着，

时间一长大家伙认为惹不起，

都交钱了事。

从此老刘头多了个绰号叫惹不起。

我冬闲时在乡政府烧锅炉，

这一烧就是十八年。

我自认心灵手巧，

手艺活很好，

编的柳条筐紧凑结实，

样式美观。

柳条做的艺术品别具一格，

小巧玲珑。

簸箕笸箩，

就连那小孩玩的蝈蝈笼子，

用竹片编的鸟儿也活灵活现，

样式新颍让孩子留恋忘返。

老刘头来到我的跟前说你的摊位大，

得多交点。

沉吟一会说:“看面子，

十五元吧！”

如果三元五元的话就给他了，

十五元钱还要看面子。

我也沉着脸说:

“一分也没有。”

老刘头没想到能闹个烧鸡大抹脖，

有点恼羞成恕。

别人都恭敬他，

你邱殿臣就是我儿子手下的

临时锅炉工，

真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恨恨地说，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呸。”

我不屑地吐了一口吐沫。

“张三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

锅炉房里，

刚上完煤的我坐下休息.，

脸上的煤灰被汗水一冲，

成了一道道的花脸猫。

邱殿臣这煤叫你烧的太费了，

烧一火压上就行。

随便通知你一下，

你今年的工资得下调一点，

春节的福利也没有你的了。”

“为什么？刘书记，

我不干总可以了吧？”

刘书记端着架子道:

“那可以，我早有准备。”

怂着他说:

“我以经干了二十来年了。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

乡里得给我交社保基金，

你今天也是属于挟私报复。

我卖点编织品，

能挣多少钱？

你父亲竞然要我交十五元。

谁都知道他这是违法收费。

关健是他这钱都进自己兜里了。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刘福民被我一顿

夹枪带棒的话搞朦了。

嘿嘿一笑说:

“怎么还当真的了！”

我接茬道:

“这种人是典型的两面人。

说的多做的少。

见困难就躲，

见便宜就上。

邱殿臣象总结似的，

老百姓跟他叫刮地皮，

跟他爸叫惹不起。

我愤怒地道:

“这些人不除，人民不会安宁，

国家不会昌盛”。

我赞叹地看着他:

“你还真没丢咱马兰军人的气质”。

一旁的马文祥端起酒杯说:来吧，

为咱们不忘初心走一个。

隋海江唱起了﹤马兰谣>

有一个地方叫马兰，

你要寻找他，

请西出阳关……

我们都合声唱起，

近似于九曲黄河天上来，

以奔腾到海不回还的气势

让歌者胸垒顿消壮怀激烈。

泪水流下腮边，

溅入酒杯。

二叔，

韩大军随着话音走了进来。

稀客稀客，

快来坐下。

我礼让着，

忙不迭地下地倒了杯茶水。

我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

沉稳不燥脑子灵活能吃苦，

每天往乌兰浩特乳品厂送牛奶，

往返一百来里的路程，

就这份耐力

是一般的年青人不具备的。

二叔，

乌市乳品厂

有一批黑白花的纯种奶牛，

要往农村放贷，

和养殖户签合同，

回收牛奶还贷。

咱们村能不能争取一下。

我问道:

“你有熟人吗？”

“有，

我和乳品厂的张副厂长关系不错。”

我询问了一下养奶牛的效益。

“二叔，何家屯为什么这么富？

他们离市里近，

家家户户养奶牛。”

我接道:

“这就是两条腿走路的新模式。

变冬闲为冬忙。

这属于借机下蛋吧！”

有些事情你想到了，

证明成功一半，

另一半得去做，

即使有再好的规划，

不做也等于白想。

唠了一会养牛经

我决定和他去一趟。

乳品厂付厂长的办公室里，

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汉子

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全力对付桌上的面包和茶水。

张厂长，这是我们村的宁书记。

特来看望你。

”听说厂子有一批以奶牛顶替的代款，

我们村想争取一下，

看能不能把奶牛放贷到我们村。” 

”晚了，厂里己经决定把这批牛

放到市郊的乌兰哈达村。

我听后微微一笑说:

“张厂长你这批牛还真得放我那里。”

他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问道:“为什么？”

我放慢了语速，

缓缓地说着:

“你们现在这步棋是上策，

证明你们想把企业做强做大。

可是你放到乌兰哈达，

是战术上的错误。

一、乌兰哈达是你们乳品厂的近邻，

眼皮底下，

只要有郊益，

你不贷他们也会买的。

这是效益反应。

二、他们不能和你们风险共担。

怎么说呢？

任何企业都有坎坷风验，

企业效果不佳时，

势必影响奶价，

这时他们会把牛奶转买或零售。

三、他们养殖成本高，

草和料都得买，

而我们则是转化。

四、你把奶牛放到我那，

我卖你奶子还贷。

企业不景气时，

奶子掉点价，我们也得承受。

只是我们盈利少了点，

但必竟是盈利的。

否则我们奶子无处销售。

五、我们那里是辐射中心，

毗邻双发，

桂林，永德，三胜，

你们收奶车可延伸至那金，

一个带动郊应，

盘活你们一潭死水，

我们成为你们的基地，

一个双蠃模式。

可把此经验逐渐推到乌兰浩特近郊。

我的一番丝丝入扣合情合理的话，

让他愣怔了一会。

忙招呼我坐下，

沏了一杯好茶。

从眼神的疑惑惊讶到信服。

你先喝水，

说罢起身离去。

一会回来笑盈盈地说:

“我们厂长要见你一下。”

厂长办公室里，

除了墙上的旗和奖状外很是简陋，

看得出厂长是个务实派。

张付厂长说:

“你和别人不一样，

咋还为我们厂家着想呢？

“因为我们想和你们双赢，

我们有的你们没有，

你们有的我们没有。

我们是借鸡下蛋，

你们是收蛋盈利。

我们是一种相互的关系，

建立在诚信和各自利益的基础上。

我的话让厂长很是欣赏，

赞叹道:“人才呀，

有没有到我这上班的想法？”

我赶忙起来说:

“谢谢厂长的厚爱。

我身上背着父老乡亲的希望呢。”

“好好，你们那里的百姓有福了。

宁书记，我同意你们的要求，

与你们合做，

但得村上为要牛户做保出手续。

我们这牛有牌号档案，

每天出多少斤牛奶，

受精日期产犊日期都记录在案。

我们得开会逐牛定价，

这批共三百头。

小韩呀你当把通信员，

来回传个信。”

郑三炮家的炕上。

大哥你养奶牛有经验，

到肘给养牛户讲讲课，

村上给你报酬。

使使劲把穷福民的穷字摘掉。

你联系一下想养牛的，

咱们一起去。

万事只要沾上一个利字，

私心就会冒出来。

我到老郑家时，

郑三炮领着

沾亲挂拐的几人头前走了。

没走的人发着唠骚，

我安慰道:

“一牛一价，三百头呢！

饲养厂里，

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

两个硕大的牛奶垂挂着，

看得出，品种纯正，

最多的日产奶七十多斤，

有的马上要产仔了。

大家品评着，

技术员翻着牛的档案介绍着。

郑三炮有五头挤奶大牛，

相中了一头小母牛，

在与技术员争讲着，

非要少给二百元。

技术员说，我没这个权力，

这是厂里开会定的。

我走过去说:

“大哥，我们可以看看别的吗。” 

牟世龙眉开眼笑地抚摸着

他号下的两头菏兰黑白花，

两个奶盒子象两个小水桶一样，

预产期还有十天。

吃点饭去吧，黄会计招呼着我，

肚子早就抗议了。

心情高兴，

破天荒地喝了二两酒。

“走吧，我们还得做手续。”

我催促着。

饲养厂里我们转了两圈，

也没找见我们村的人。

“二叔”韩大军走过来说:

“人都叫郑三炮带走了。”

我听后脑袋嗡的一下，

眼冒金花差点摔倒。

多亏大军一把扶住。

“我日他八辈祖宗，

这个地主羔子”

要不是取消成份论，

他就是杀头的罪。

偏偏大家伙都听他的，

只因他早养几年。

千说万说就怨老百姓没文化呀。

看不出大小点，

没有文化的人民是愚蠢人民。

今天足可证明！

郑三炮家的炕头上，

我骂着，

你他妈就是一个老鼠屎，

你不买拉倒，

谁让你把人给我领走。

这要是以前，不打死你，

也游你街。

你知道这事对我们多重要，

我们靠什么摘掉贫穷的帽子？

我们有钱吗？

你真缺钱村上可以给你报二百，

你讲几回课也是名正言顺的。

村上借你的二百元钱，

你就等着吧！

我愤愤离去。

遇人不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