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这里初春的凌晨,可能是穿的少的缘故,海风吹来也有刺骨凉的感觉。岛上的僧人们还在做早课,善空法师和效罗,韩三代,以及来送金的弟兄们,就悄悄地登上了福建商帮的大船。“阿弥托佛,菩萨保佑。”善空法师祈祷着菩萨的护佑,那船趁着晨风,在水手们“嘿嘿”的号子声中,向北方航去。“哎,总算走上回家的路啦。”韩三代浑身轻松地自言自语,可不,从普陀山下来,每个人都是活蹦乱跳的。 三代想起来一些事情对效罗说:“到了海门,得赶快去通知我们的人,要不这人吃马喂的,回去的钱可不够了。” 福建商帮的大掌柜在旁边说道:“这个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都为你们准备好了。”效罗回头看看爷爷:“这···你送我们这来回跑,又拿钱,叫我们如何能接受呢?”福建商帮的大掌柜笑着说:“要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福建商帮的新生,我又如何能拜得到师傅呢?你们就不要推辞了,我已向师傅解释了。”
船航行很顺利,傍晚就到了长江边上的海门。海门是个不大的小镇,对面就是长江上的崇明岛。江水在这里被崇明岛分成两条河,“一眼望去,三江闹龙王呀。”韩三代站在码头上四处了望,只见那码头上,停满了渔船。福建商帮的大掌柜说:“我们在这里不能停留,会有麻烦的,师傅,我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去找您,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那几个福建商帮的大小掌柜都流下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离去了。效罗记得从湖帮离开的时候,番六帮主为他们留下了海门的地址。这些人顺着街道走,马靴发出嘎嘎的声响。镇上的人们都抱着警惕的样子看着他们:“这不是那些在上海杀革命党的官军,又来咱们这儿了找事了吧?”从大街向北一拐弯,就看到了“潘番客栈”醒目的牌匾。只是这里门前冷冷清清,在牌匾边上还挂着一朵白花,预示着院子里有什么不祥的事情。韩三代推开门就喊:“掌柜的,掌柜的,”“来啦,来啦。”一个年轻人跑出来,一看就是个跑堂的小二。“客官,噢,是几位军爷啊。有什么事吗?”“这倒怪了,我们到这客栈还能干什么?住店。”“我们这店老板刚回太湖去,就剩我和伙夫,没有掌柜的······。”“你就说有没有房间?”“有,都空着。”“好,那就捡好的上房打开,另外再开晚饭。”“你们不怕···,那门上的,”小二吞吞吐吐的说不清,韩三代火了:“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些?”小二几乎用哭声向来客们讲了几句,登时把个效罗和韩三代惊得又坐在了地上。“我们掌柜的回太湖奔丧去了,我们的番老板前几天在太湖突然暴病而死。这店里就剩下我和伙夫了。”接着小二用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效罗明白了,马上对他说:“小二,我们是番帮主的朋友,是他借给我们大船去普陀山的。”小二这才将客栈的门关上,低声说:“噢,这就对了,湖里一直让等人。原来还说要有马匹运到呢,就是你们吧。番帮主被东太湖的安徽帮偷袭,受了重伤,死了。这几天,帮里正推举新帮主和给番帮主做法事呢。我们的掌柜是番帮主的舅舅,他哭的眼都快瞎了。”“番帮主真的死了?他没留下什么话?”“没有,我听掌柜的说有一批马要运过来,可这帮主死了,谁还管呢!” 效罗气极败坏地说:“这小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我们用他的时候,他死了,现在去哪里找几十匹军马啊?怎么这样倒霉呢!”爷爷说:“天色已晚,先歇息下来,再做商量。”小二看着大家说:“江那头闹事就是新军的人,官府来了好些兵。”效罗不屑地说:“我们就是官军。”小二神秘的说:“那几天动刀动枪,死了可多人,现在查得严,尤其是对军人。”晚上,大家凑和吃了几口小二做的晚饭,就先去休息了。
爷爷,效罗和韩三代商量着下一步的安排。 效罗看着三代说道:“原来计划,接上马匹后,走东路,三天就到了泰山,再和三代他们分手,现在一切泡汤了。” 韩三代心里急得很:“我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北上。”谁都知道,他是惦着泰山上的少寨主:“也不知病好到什么样子了。”真是心急如焚啊。效罗讲:“几条路,一、坐船,回太湖,去讨要军马。二、走海路,木船,火轮船。到青岛,天津。三、陆路,得买马匹。走是走不回去的。四、再就是天上的飞鸟了。”这已经是气话了,最现实的是坐船。爷爷问:“那火轮船就是外国的冒烟的船吧,烧煤那种,北洋舰队过去都是这样的船。”效罗笑着:“爷爷,我倒坐过,俄国人把我和冯麟阁二叔运去库叶岛,就是坐那样的船。”“那我们就坐这火轮船。”韩三代这可高兴了:“对,就坐轮船。这样快,能早点到泰山哪。”效罗看着三代,心想:“这船还不知在哪里呢,你倒高兴成这样。”效罗连夜把店小二叫来,把马匹和船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第二天,效罗低着头进了爷爷的房间,对爷爷说:“爷爷,事情不顺利,这船咱们坐不成。”“这是为何?”“上海闹革命党,尽是新军的士兵,上海官府对这穿军装的都要严加盘查,我们出来这么久,还有那直隶府的海捕文告,看来上船还是有难度的。再有带武器是不允许上船的,可还有三千里地,没有武器,这路上哪还有个好?另外,这地方买不到马,他们大部分是渔民,没有马匹。再一个,小二说,上海到青岛的轮船是英国太谷公司的,那轮船大概是十几天才一趟,具体的说不准,他一早就去问了。”韩三代急的满地转悠:“这可怎么办?”爷爷还是劝他们:“别急,等小二回来再说。”到了上午,小二回来了:“都打听清楚了,我们这海门,有几个黄牛,什么票都能弄来。这船是英国船,从香港开来,一个月一班。昨天才开走,要想搭船,那就是三十天后,也就是一九一一年的五月再说了。”韩三代把眼睛一瞪,“你说什么?”吓的小二结结巴巴的:“军爷,我,我,没,没,说假话呀。”路是越来越窄了,可还没有全断了。效罗忽然想起长白金队的先遣队:“他们在上海呆了两个月了,一准儿会有办法。”韩三代一想:“对呀,那邵大爷在江湖上认识人很多的,赶快去联系他们。”三代叫了一个长白山的年轻人,吩咐他去上海到那个联系点去找自己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三日之内,必须回来,否则我们就换地方了。”小二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还教他如何问路,“上海人一看你是北方来的,想着法要骗你呢。”人走了,效罗和韩三代议论:“看来只有等了,等他们来了,再商量办法吧。”
等了一天,效罗就象等了一年,心里那个急啊。三代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这客栈里转圈儿。爷爷看在眼里,对他俩说:“这可不行,大男人哪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我们出去走走吧。”韩三代自己要留在客栈等人,爷爷和效罗带着两个人就出来了。 海门离崇明岛只隔半条江,站在岸边,看那边岛上很清楚。“军爷,军爷,昨天那边就有好多洋人在摆弄那个叫气球的东西玩呢。”效罗抬头一看:“嘿,真好看,爷爷咱们过去看看吧?”爷爷点了点头。只见崇明岛上,远处有好多大大的圆布袋,花花绿绿的,还有好多人在弄着绳子和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效罗问:“小二,有船吗,咱们划过去看看热闹。”小二也爱凑热闹:“那码头下面有咱们客栈的小舢板,你们先等着,我去摆来。”效罗和爷爷带了几个人站在码头上,有人好奇地过来打量他们转了几圈走了,效罗也懒得搭理他们。来到崇明岛,走到那洋人跟前一看:“哎吆,还真不少呢。”大概有十几个彩色的巨大布袋,平铺在地上,底下用粗绳子吊着个大篮子,每一个布袋子的旁边都有一个洋人在忙活。“哎?这叫气球,装什么气,怎么底下还是开口的呢?”洋人们忙的跑来跑去,爷爷和效罗看着,最后终于看明白了一点点,:“噢,这半圆的袋子就是他们说的气球,应该是能飞的,下面的篮子是装东西的,可它怎么飞呢?”在一个巨大的红白相间布袋子的旁边,效罗和爷爷看见一个大胡子洋人在忙着整理着绳子,那腕口粗的绳子乱成一堆,这个外国男人揪了这头,那头又混在一起,气的他“呸呸”地直吐唾沫。效罗琢磨了一会,弄懂了他要做什么,就直接走过去帮他整理绳索,并且理顺后贴放在地上。“谢谢你。”大胡子讲的中国话还算好,能听懂。他穿着皮质的上衣,带着皮帽,帽子上还有一个玻璃风镜。效罗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银色小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效罗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夸着那小鸟:“好漂亮啊,它带着你飞吗?”那个大胡子把小鸟一摁,“啪”的一下打开了,里面嵌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大胡子说:“看,我的,侄女,漂亮吗?”效罗回头招呼爷爷:“爷爷,你看这不是小玛丽吗?”只见一个漂亮的外国小姑娘,在那里面微笑的看着你。“外国孩子在我们的眼里都一样,”爷爷笑着说。大胡子瞪着眼睛,手指着效罗:“玛丽?你也,认识小玛丽?”效罗看到他那个样子觉得有些恼火:“怎么,就许你有玛丽,我们就不能认识一个美国的玛丽啦?我爷爷的徒弟叫鲍曼是美国政府代表,他的孩子就叫玛丽,比你这个女孩子漂亮多了。”别的话这个大胡子没听懂,可那个鲍曼他倒听清楚了。“你说,是,鲍曼?美国的,鲍曼?个子,大大的?他的女儿?”一连串的问话,效罗只听懂几个问号:“你说什么?”爷爷听明白了:“是,就是那个鲍曼。”大胡子高兴地说:“太巧了,那是,我,哥哥。”说罢抱着老法师就转圈,后面的两个士兵一看,这还了得,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大胡子打在地下。那个大胡子委屈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为什么?我做,了,什么?”爷爷赶紧扶起这洋人:“没有什么,他们以为你要打我呢!”大胡子恨恨的说:“噢,是这样,要不我就要和你们挑战了,咱们决斗!”你说这天下有多大?真是无巧不成书,在这个崇明岛上,竟然能碰上那个什么鲍曼的弟弟。效罗向钮曼说:“鲍曼是你的哥哥?就是那个美国政府的代表?去年仲秋在医巫闾山上,他们一家还有那个小玛丽还和我们一起赏月呢。”大胡子所答非所问的说:“上月亮?我就,想上,那月球,上去。”
鲍曼的弟弟叫钮曼,和效罗同岁,哥哥从小喜欢中国,在家练习中文,他也跟着哥哥学了很多的中国话。十八岁到军队里服役,恰好就在美国驻香港的领事馆里呆了两年。退伍后,就迷上了热气球。他组织了十几个爱好者,到世界各地去飞行。 钮曼说话的时候胡子撅了老高:“我们,从澳大利亚坐船过来,想飞飞,中国的,天空。前几天到了,上海。本来,是去,川沙,可在那儿,你们,的官府,在杀人。我们又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靠近,大海,没有,高楼大厦,是个放飞,的好地方。”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和奇怪的人,效罗被弄得一头雾水。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