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二姑（小说）

文/张光山

       “呀呀，峰子啊，求求你帮忙，让你侄女去你学校上学吧！”二姑见了我，大声说，那股热情劲儿就甭提了。

       突然见到这位“二姑”，我还真的有些发懵，因为我确实想不起她是谁了。黝黑的皮肤，矮胖的身材，说话声音大嗓门儿。鄃城的？还是贝州的？城里的？还是乡下的？我呆呆地看着她。

    “呀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你舅爷爷邻居家的二姑吗？”

       哦，我想起来了，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我问她怎么这么晚才问这事儿啊，她说：

       “呀呀，你是不知道啊，你兄弟和你兄弟媳妇都在外打工，也不管孩子，暑假里竟然忘了给孩子报名了，你姑我呢，人老了，干嘛也不中用啦！”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竟然开始发红了。

       我最怕看到别人哭。一听老人说这个，我还真的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我安慰她说：“二姑啊，你不必为这事儿担心，有我呢，咱孩子总不能没有学上！咱这学校虽说是乡镇中学，办学规模不大，可是教学质量也算不错的。孩子叫啥名字，我先登记下来。等到开学的时候，你领着孩子过来找我就行了！”

       没想到，二姑立刻破涕为笑，说道：“呀呀！你看看，有自己的人就是好办事儿，今儿老姑就麻烦你一回，把孩子这事儿拜托给你啦！”

       我摇手说：“自家人，客气啥！”

       到了开学前一天晚上，我正忙着备课，二姑又来电话了。她嘱咐我说，想办法给孩子安排一个好班；还嘱咐我说，让孩子和她邻居孩子一个宿舍。我说这个有些难办，二姑却说：“呀呀，你啊你，学校里的老教师，还是别推了吧？要不，我让你姑父去和你见一面，请你吃顿饭？”一听这话，我赶紧说：“那还是算了吧，上级规定，是不能对老师请客的，我再想想办法！”于是，我开始找教务处领导，找到总务处领导，找到班主任，求这求那，费了好大劲，好歹一一都办好了。

       开学那天，我站在校门口迎接二姑娘俩。二姑来了，却没有带着她的孙女。我十分诧异，问她孩子怎么回事儿，二姑说：

      “呀呀，甭提啦，你这侄女就是累心！昨天还好好的，今儿开学偏偏闹起了毛病――头疼、肚子疼，哭着闹着不来上学，老姑我也没办法……这样吧，你看看，我先给孩子领着书本，让她在家学习着。哪天病好了，我亲自在送她来上学，行不？”

      我点头答应了。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我等着二姑和孙女，可一直没有来人。班主任老师很负责，催我问问，我心里也着急，就给二姑打了三五个电话，结果也没有人接。

       一周后的某天，我的电话铃响了，一看是二姑打来的，心里一阵惊喜。在电话里，却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呀呀，大侄子啊，忒不好意思啦，你……你侄女上鄃城九中念书去啦！孩子不愿意去城里上学，可你兄弟媳妇非拧着孩子不可。……唉，你姑我老了，说啥也不管用啊……”

       呀呀！听完了二姑这番话，我不禁苦笑起来：“二姑，没关系的，孩子去哪里念书都行。往后有啥事儿，再来找我就行，你可是我的亲姑啊！”

作者：张光山

作者简介：张光山，又名迟大峰，曾用笔名鄃城秀才、平淡人等。大学文化，山东省德州市夏津县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自幼酷爱文学，擅长写作，有散文与诗合集《乡村的记忆》《风起的时候》《笑与泪的痕迹》《青涩的红苹果》，长篇小说《俺泉爷这辈子》，散文集《梦回童年爱》等，有诗歌、小说在报刊、杂志和电子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