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那边
文/零(陕西)
蓝色画布上,大刷子刷了几大片白玉浆。绿毯子把一座强健的肌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辽阔俯向了辽阔,孤独接吻住了孤独。
疲惫的双眼,困意全消,把插了翅膀的梦目送过山那边。
也许你真的不知道,也许你假装不知道。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不知道,那颗懒得连一步路都不想走的南方星,对我继续絮叨着。
其实人这一生,可以爱,还可以不爱,都是你的自由权利。
可以爱得虚情假意,虚无缥缈,一败涂地。也可以爱得刻骨铭心,死去活来,爱得稀巴烂。
没有人规定,爱与不爱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
谁也想不到,我年过半百,老了老了,竟然爱上了诗这个歪门斜道。竟然还爱得如痴如醉,稀里糊涂,甚至达到了忘我无我之巅狂状态!不知道是悲哀,还是窃喜?总之,对体内那颗巅簸不止,疯狂不息的老东西,时不时地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惊叹!末了,只能来一句:无可奈何随它去了…
我爱上它的宇宙性,站在太空看地球,方显浩瀚之美。亦爱上它的深厚性,融入泥土而芬芳,才感生命之美。还爱上它的辽阔性,穿越时空而透明,顿悟人性之美。
然而,这一切我都难以做到。
我最爱的是它残缺到凄美的自由性。那种痛入骨髄的极致美,常常使我暗自流泪,莫名幸福到无语。
自由,是地球上每一种生物的最正常生命状态。谁过度遏制,谁就是犯罪。可悲的是,有许多人在默默地自杀。
自由,是诗最真实的样子,是诗的生命力。
自由,杀死了天才,又拯救了天才。它是开在天上的花,只能仰望,流泪。
诗人,生来就是犯罪的,注定了一生渴死在自建专属的囚牢里。
自由,在天上,在母亲的子宫里,在深厚的泥土里,在你我的血液里,沉睡!
自由的那一天,就是流血的那一天。诗与自由,是一对抱头痛苦的情侣。我们最向往,最得不到的就是自由。

含泪的自由
它仍然以离弦之箭
跑在了众羊的前面
可得到的奖赏永远是
一声声铁鞭的闷响
乱飞的羊毛
像雪花一样
飞回了天上
痛苦,无助,揪心!越走越无底洞!看来我爱上了悲哀!又无法停下狂乱得颤抖的脚步…
我来到了山那边,看见梦坐在一块黑石上抹泪,仿佛在说:等你!等得太久了!
我们相拥而泣,含泪而笑。以泪代酒,痛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