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 你是我的解药,我是谁的劫
花蝶舞闷闷不乐地坐在池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里的草,逗弄着池塘里的鱼。
好无聊!
离尘走了,说是回去处理一下家中的事务。等花父花母外出游历回来,就上门提亲。
好想他。
才一日而已,感觉好象过了好久好久。难怪人们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个儿真的是体会到这相思的滋味了。
好想他啊。
头昏昏的,全身没有力气,是相思成疾了吗?这才过了一天而已啊。
花蝶舞扔下手里的草,强打精神,回到闺房。
花蝶舞病了。
朵儿派人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也诊不出什么病。
整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没精打彩,两眼无神,魂不守舍。
东西也不吃,水也不喝,短短两天便瘦得尖了下巴。
丫环朵儿急得团团转,老爷夫人不在府里,这可如何是好?
谁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游历到何方逍遥快活。
这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女儿长大以后就开始享受二人世界,整天在外面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简直忘了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虽然府中下人都忠心耿耿,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女师傅看家护院,毕竟无人主事终究不妥啊。
朵儿严重怀疑,当初老爷夫人聘用那几个武林高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脱身享清静!
就像现在,一向活蹦乱跳的小姐突然间病倒了,让人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夫人,你们在哪里啊?赶紧回来啊!
可能上天听到她的祈求了,就在朵儿躲在门外偷偷抹眼泪的时候,突然听到丫环杏儿在外面大呼小叫。
“朵儿姐,朵儿姐,快来!”
朵儿擦擦眼泪,不放心地往房内看了一眼,见小姐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着,暂时没什么动静,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下楼去。
“杏儿,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怕打扰到小姐啊,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朵儿责怪到。
“老爷夫人回来了!”杏儿喜枚枚地说道。
老爷回来了?这下好了!
朵儿大喜,提起裙摆,快步向正堂跑去。

一进门,看到花父花母,朵儿便跪在地上,忍不住哇的一声哭道:“老爷,夫人,都是朵儿没照顾好小姐,小姐病了!”
“舞儿病了?”闻言花母一下站起身,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是染了风寒吗?请了郎中看过没有?”
“城里最有名的郎中都请遍了,可是还看不出什么毛病。”
“老爷,我们快去看看舞儿!”花夫人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顾不了许多,拉着花老爷便要走。
“岳母且慢,小婿略通医术,可否让小婿为小姐诊上一诊?”
“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未过门的夫妇,成亲前见面不太好吧?”花夫人犹豫。
“哎呀夫人,人命关天,舞儿的性命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贤婿又不是外人!”
花老爷迫不及待地拉着罗公子便往外走去。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罗野就是莫名的信任。
留下朵儿一头雾水。
什么贤婿,岳母?小姐什么时候许配人家了?
还有,谁来告诉她,这位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公子是谁啊?
锦帐低垂,只露出一节白玉般的皓腕。一干人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眼巴巴地看着罗野诊脉。
只见他眉头紧锁,时而摇头,时而喃喃自语,众人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表情忽上忽下。
良久,罗野小心翼翼地把花蝶舞的手臂放回帐中,用被子盖上。
花老爷得意地看了花夫人一眼,用眼神无声地炫耀:看看,我没选错人吧,这个女婿多体贴啊。
花夫人瞪了他一眼。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闲心显摆。
“舞儿怎么样了?”花夫人着急地问道。
罗野面有难色,好象有点无法启齿。
花夫人让其他丫环下去,房内只留下花夫人花老爷,和贴身丫环朵儿。
“舞儿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啊?”
“恕小婿直言,小姐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怪异的东西?”罗野问道。
花夫人看向一边的朵儿。
朵儿搔搔头:“好象没有耶。”
“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罗野的目光射向朵儿。
朵儿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这目光阴森森的,好象……好象……
对了!
“小姐前阵子打死了一只很大很大很恶心的蜘蛛,救过一日蝴蝶!”
又一道寒光射了过来,朵儿噤若寒蝉地闭上嘴。
“这就对了!那只蝴蝶是个蝴蝶精,舞儿小姐就是中了他的邪,才会被勾了魂魄,变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该死的家伙!”花老爷忍不住跳脚骂道。
“幸亏回来的及时,得赶紧想办法施救,不然离魂太久,以后非傻即痴,无药可医。”
谢天谢地,花老爷不由得再次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如果不是自己结了这门亲,今天怎么能刚好能救女儿的命,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罗野掐指一算,面色一变,叫道:“不好,那个孽障,此刻就附身在后院池塘那条红鲤鱼身上,若想治好小姐的病,必须以之做药引,速随我来!”
众人跟着罗野来到池塘边。
罗野看了一下,让众人退后。
他双手结印,掌心飞出一道道光圈,射向水面。
满头黑发飞舞,全身衣衫被真气鼓得膨胀起来。
嘴唇翕动,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什么咒语。声声刺耳,让人头痛,众人都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
池水开始翻腾冒泡,不大一会儿,浮上来一条遍体通红的鲤鱼,背上有一个白色的蝶状鳞纹。
“就是它!”罗野用手一指,指尖飞出一道白光,击中红鲤鱼,鲤鱼一打挺,向水塘深处潜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淘干池子里的水吗?那要多少功夫?我女儿恐怕等不及那么久啊!”花老爷急道。
“不用担心,小婿自有办法。若要制服此妖,非小姐亲自动手不可。”
“可是,小女病在床上起不了身啊,再说她又没有法力,如何能降服它?”
“无妨,我自有办法。”
罗野念动咒语,摊开手掌,掌心赫然出现一把鱼竿。

八 花钓鱼
花蝶舞迷迷糊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走下楼。
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一直走到池塘边。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接过罗野手中的鱼竿。
鱼钩,闪着诡异的乌光。
花蝶舞似乎有片刻的清醒,晃了晃头,好象在奋力对抗什么,想把鱼竿丢出去。
罗野柔声哄道:“小姐乖乖拿好鱼竿,去,把那条鱼钓上来。”
“好。”花蝶舞乖乖地点头,不再挣扎,顺从地走到塘边,把鱼钩抛了出去!
鱼钩入水,划开一道涟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扩散,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个同心圆,仿佛自有主见般在水面乱窜,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有花夫人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为什么,想制止却开不了口。脑海中好象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突然间,池塘中间的水面泼刺刺向四下翻开,一条背上带着白色花纹的红鲤鱼被钓了上来,拼命挣扎,差点把花蝶舞拽入水中,吓得众人一阵惊呼。
花蝶舞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力,居然双手用力一提,看上去几十斤重的鲤鱼就这么被她拖上了岸,在地面上无助地蹦着,徒劳地想重回水里。
花蝶舞牢牢地抓住鱼竿,让这条鱼动弹不得。
鲤鱼渐渐挣扎得没有了力气,身上的鱼鳞在岸边的石头上磨蹭得掉了好几片,眼神悲哀地望着花蝶舞,似乎在怨恨着她的狠心。
可惜花蝶舞已神智不清,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绝不能让这条鱼逃了!
岸上众人一齐欢呼,但是看到鲤鱼的惨状,又不禁心生恻隐。
“哈哈哈哈!”罗野突然狂笑道:“离尘,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逃!
眼睁睁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捉住,是不是很刺激啊?哈哈哈!
等一下,我就把你和这条可恶的鱼一起炖了,我要亲眼看着你被你心爱的女人吃下肚去!哈哈哈哈!
那感觉一定非常非常过瘾,非常非常解恨!哈哈哈哈!
跟我夜罗作对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这一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葬在心爱的女人腹中,也算是个好归宿吧?
我精心为你挑选的这个墓地,你可还满意?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清醒之后,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还把他吃掉了,会不会痛苦到发疯啊?
哈哈哈哈,别怪我狠,这是你们欠我的!”

说一句,狂笑一声,随着笑声,一阵黑烟过后,得意忘形的罗野,不,是夜罗现出真身,向地上兀自挣扎不休的鲤鱼走去。
“贤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花老爷不明所以地拉住他。
“呸,谁是的贤婿?你真正的贤婿是他。”
夜罗恶狠狠地指了指地上的鲤鱼。
“这才是你的宝贝女儿自己给你选的好女婿。”
啊?
花老爷一头雾水。
“不明白?”
夜罗好心解惑道:“他是蝴蝶王离尘,我惦记了两百年的人。我费尽心机想得到他,就在差不多快成功的时候,被你的宝贝女儿给破坏了。
不但功亏一篑,还害得我魂飞魄散。
幸亏当时留了一手,这才有机会起死回生。
你说,我能不好好谢谢她么?啊哈哈哈哈!”
夜罗得意地再次狂笑。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计划好的?”
花老爷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当时对他毫无戒备,莫名其妙的心生好感,原来是着了他的道了!
“不错!”夜罗得意洋洋地说。“不然,你怎么能主动把女儿许配给我呢!”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花老爷指着地上的鲤鱼问道。
“他啊?是你女儿喜欢的人,你女儿救了他,还不知羞耻地私订终身。他正要离开这里回蝴蝶谷,刚巧让我拦了下来。”
“这分明是条鱼,不是蝴蝶,更不是人!”花老爷不信。
“你说的是这条多管闲事的鱼?我和离尘打斗时,离尘敌不过我落到水面,我正要给他致命一时,她居然自不量力地把他救走。
看来你这个好女婿的魅力无边弗远啊,连鲤鱼精都被他迷住,愿意为他惹上麻烦啊,不愧是我相中的人。
所以我就如她所愿,把离尘和她封印在一起喽。
在水里我奈何不了,这不,借你女儿的手把他们弄到岸上了嘛。”
夜罗阴恻恻地问:“还有问题么?没有,我就送他们上路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这么说舞儿的病也是你搞的鬼吧?”
“那倒不是,她是相思成疾,那是离尘害的。只有刚才,她才是中了我的术,心甘情愿帮我把她心爱的人送上绝路!”

“妖孽,我和你拼了!”
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花老爷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扑向夜罗。
夜罗袍袖一挥,花老爷便飞了出去,呯的一声头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老爷!”花夫人惊叫一声,冲上去护住,夜罗手一扬,花夫人也飞了出去,倒在花老爷身旁,胸口气血翻腾,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王静涛,女 ,笔名小四姐姐,燚凰。黑龙江省哈尔滨人,大学学历,事业单位职工,业余时间喜欢诗歌对联,对文学有浓厚的兴趣,在国内多个平台发表数十首现代诗,数篇小说。用诗句记录心情,赞美生活。在文学天地里,寻一处世外桃源;在笔墨江湖中,挥洒写意人生。(燚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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