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之桥〈高考状元这样炼成〉
【连载】(四十八)
文/张涵(韵娘·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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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领煤风波惊动全校，一把钢刀陪我上楼
下午，我们正在上班，楼外有人大喊：“领煤了领煤了！大家快点儿！块煤啊块煤！”
全科我最年轻又是运动员出身，晚上额外烧煤但从来不去领煤，这显然说不过去，我不由自主一边抬头一边站起，做出也要准备跟着下去领煤的姿势，但立刻就被已经走到我身后来拿煤箱的王宏安老师和方连海老师阻止：“没你的事！你看你的！没你的事！”
程科长不紧不慢叮嘱一句：“咱们五个人就一个炉子，让老侯多给装点儿!”
两位老师爽快答应着出门去了。
半个小时，两位老师回来了，煤箱堆的高高满满的。
程科长问：“怎么样？”
王宏安老师小声笑答：“没事儿，挺好的。”
方连海老师：“老侯说，今冬的煤不大够，要不借阅者用，可能都烧不到阳历年！”
两人落座，大家继续工作：张凤兰老师去了里屋，王宏安老师翻看卷宗，方连海老师提笔写字，程科长更好，他直接扭头侧脸，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知道没给政工带来麻烦，看看身边堆出了尖儿的煤箱，我放下心来，端正身体，目光再次探入抽屉。
晚饭，我右手用勺吃饭，左手放在盖着《广播英语》第二课的课文，每句露出前面的两三个单词，自我测试能否背出全句：“A LETTER. TUNGHSING……PRODUCTION BRIGADE, REDFLAG……PEOPLE’S COMMUNE, YIHSIEN……COUNTRY, HOPEI, OCT.25，1977。DEAR……UNCLE, HOW……ARE YOU?IT’S OVER……A YEAR SINCE I CAME TO THE COUNTRYSIDE。I’M GETTING ON……VERY WELL。I’M NOW……WORKING AS A BAREFOOT DOCTOR……”
小赵问我：“小张，你得罪过伞队谁吗？”
“啊？”我暂停。
小赵：“要不他们有人怎么那么跟你过不去啊？!”
我很意外：“谁跟我过不去？”
小赵：“哦，你不知道啊？”
我迷惑了：“我不知道什么啊？”
小赵：“就是，有人说闲话，说咱政工多吃多占呢！”
“什么？”我没听懂。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领煤，王宏安和方连海说多装点，结果有人就提意见，说你白天上班光看书不干活，晚上还在办公室复习，这公家的煤就白天烧了晚上烧，挖社会主义墙角，还说咱政工没原则，包庇你呢！”
果然，一场感冒和高烧，不仅暴露了我的秘密，还是把政工科置于了被人挑刺非议说闲话的境地！
是啊，政工科，面对我损公肥私的错误行为，不但没有表现出四应有的政治觉悟，更没与我作坚决斗争，还各种包庇和掩护！
“老侯也说，说今年的煤体委本来给的就不够，都这么下去，可能都烧不到阳历年。”
我“哦”了一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虚和心跳。
我不怕别的，我只怕因为被人提了意见而再也不能上楼复习。那可是我唯一的选择。
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之所以一紧张心脏就砰砰狂跳着一下窜到嗓子眼，一受冷后背就像被人抠挖般的难受，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因为我继承了母亲一家的心脏病遗传，只因没有固定工作所以也从不检查身体的母亲自己对此也一无所知，所以我们直到我的姥姥和四个舅舅中的三个相继因心肌梗塞去世，才恍然大悟并陷入后怕，而这个时候，我这个潜在的心脏病人已经受过十年大运动量体育训练，并在三个年头里做了几百次的飞机跳伞！
知道自己理亏，又特别怕出事，我忧心忡忡：“那……别人呢？有没有说别的？”
“那倒没有。嗨别人谁管这个呀，就点煤块，又不是谁自己家的！对了，杨会计和宋会计她们还说呢，你晚上一个人上楼，可得注意安全，别再遇上个坏人！”
我想起张三上门对我非礼的那个傍晚和那天凌晨主路上一闪而过的那个黑影。对啊，每天凌晨从楼上下来，四肢发麻，身体僵硬，胳膊腿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管有没有坏人，我都该有所防备！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把粉红色的水果刀，装进口袋。
小赵笑我：“这刀行吗？你可别再割着自己！”
是啊，这不是当年老师说的流氓集团使的那种弹簧刀，而是折叠刀。真要一下捅出去，八成是要折回来，削的不是水果，而是自己的手指。但，刀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真有情况，一定不能往前捅，要朝刀背方向劈……
顺便说一句：那晚开始，那同一把刀，同一种用刀思路，一直陪我到大学毕业。每次同学笑着提醒我“别让人家用上了”，当年那漆黑的夜晚和恐怖的楼道都会在瞬间闪回脑海，并在不经意之间湿润了我的眼角……
回到当晚。
那晚，我全副武装继续上楼，只是丝毫没有察觉，当我顾虑重重地捏着兜里那个塑料刀鞘穿过机务房头的冬青小道之后，机务宿舍两个房间的后窗内，各有一双关切的目光护送着我，穿过黑暗和狂风，撞门进楼。
次日凌晨，黎明前的黑暗里，刺骨割脸的寒风中，我窗外的小窗台上，两只通红的蜡烛并排静静地躺在那里，中间一张白色的纸条：
“我的心每晚都随着你窗口的烛光冉冉升起。艾新。”
那个意为“爱新”的假名下面是一个长条形的红色名章。
我一愣：他早就知道我每晚上楼？！
待续，下期更精彩，努力更新中……
张涵，曾是山东省飞机跳伞队专业运动员，山东省会外语类高考状元，留美MBA，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清华大学全职教师、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特大跨国外企NP、UDI职业高管、CPC、JDC、JDC-SOUTHERN中国首代，世界银行独立咨询专家，世界银行GEF中国项目英语培训首席专家，专职写作者（全球速成《张涵英语》、张涵自传《拥抱沧桑》、影视剧本《独木之桥》、《张涵杂文正论》等），业余音乐人（2008北京奥运全球征歌大奖作品《WE SAIL(我们航行)》、一月网转千万并被各大网站收录的爱国歌曲《中华在崛起》及《张涵百首诗歌集》（大歌/小歌、民美/通俗、抒情/说唱、中文/英文）、现代歌剧《快快长大》词/曲/编剧（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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