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并不宽敞的柏油路上,稀稀拉拉只有几辆私家车在行驶,偶尔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匆匆赶路。
琅琊女提着两根果子,一杯豆浆,急匆匆地向学校走去。
更夫郭师傅在大门口向两边儿张望着。
看见琅琊女过来了,便走过去打招呼:“又这么早,只要是我的班儿,保证看到你第一个走进校园来的身影。冬天下大雪,地上两行脚印,我出去扫雪就跟自己说,保证是郎作家来了。记不清多少次了,我都能写几句不是诗的诗,老是想着给你看看,让你给改改,可是就是不敢拿出来,我那两笔刷子怎赶在大作家面前卖弄啊。”
“师傅,这是哪儿的话?您的诗已经很不错了,用不上两年便成为诗人了。”
琅琊女看看手表:“师傅,时间还来得急,快把您的诗拿来给我看看,好吧!”
“不,不,不,等我加工加工再说吧,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呢”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文学创作,琅琊女说:“我得去打扫办公室和走廊啦,一会儿老师学生来了。”
“不急。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郎作家。”
“师傅,以后别叫我郎作家啦了,就叫我琅琊女吧。”
“我哪儿敢呢?”
“他们不是都这样叫我吗。”
“我也拿了闷儿了,他们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呀?”
“我姓郎,名字又叫雅女,我的父亲又是狼牙山五壮士的战友。多种原因,他们也就谐音起来了呢。”
“倒是有人说过这个趣闻,我倒是给忘了。”
“师傅,我去办公室了。”
琅琊女迈步想离开。郭师傅立即喊住她:“不忙,再聊一会儿。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向你请教啊。”
琅琊女看看表:“真的不能了,下次吧。”
琅琊女又迈步向前,郭师傅又喊住了她。
琅琊女觉得郭师傅今天有点儿怪,好像故意阻拦她去办公室似的。
她望了望郭师傅的脸,她看到了无比的紧张恐惧,还有点儿真心实意的关心在里面。
“郭师傅,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琅琊女的第六感官告诉她,跟高雪红有关系。或许是高雪红早早来了,抑或是高雪红根本就没回家,在办公室跟男宠们在欢乐。
“没,没有,就是,想跟你,多谈一会儿。”
郭师傅有点儿不知所措。
“郭师傅,这样。晚上,我过来,帮您看看您的诗,做个推荐,或许能上报呢。”
琅琊女不等郭师傅说话,立即离开。
她好像听到后面,郭师傅在说:“遭了,大难要降临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听到高雪红那矫情的叫声。琅琊女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但,没有高血红的叫声,却有让琅琊女永远也洗不清的大难在等着她。
高雪红办公室的门上贴着一张巨幅漫画,漫画大的跟门差不多。琅琊女眼睛不好,每天都是戴着眼镜上班。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怎么会把眼镜忘记在宿舍里。她把脸贴到漫画上,终于看清了,漫画画的是高雪红和赵尽忠在办公室做性事的场面,画得非常露骨,所有的隐私,在作者笔下,都不叫隐私了。
琅琊女想都没想,一把把漫画扯下来,团成一个团儿,装进自己的挎包里,然后回头看走廊的尽头,是不是有人看着。她看到了郭师傅站在门口,露着半张脸看着她。她转身走过去:“师傅,您故意拉我说话,就是怕我看到这个是吗?”
“是啊是啊,我怕大难落到你的头上。你太实了,昨天的事我也知道。哎,老天呐,怎么接二连三的,祸不单行啊。”
“那,师傅,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那,昨天晚上,有人来这里吗?”
“有哇,有好几个老师来过,在办公室打扑克玩麻将,还有十几个学生在校玩儿篮球,很晚了才走呢。”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去检查的时候,看到了,我倒是想扯下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敢扯。”
“这贴漫画的人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清啊。”
琅琊女不再说话,头脑里在迅速地打着转,她把全校老师都搜索一遍,好像谁都像,又好像谁都不像。
琅琊女想了几个原因:有可能是恨高雪红的人冲着高雪红去的,也有可能是陷害自己,不然为何偏偏选在今天?高雪红养男宠的是全校老师包括所有的工人在内甚至家长都知道,唯独她琅琊女不知情。可是,别人知道却没有人这样做,怎么不偏不倚,偏偏在昨天自己发现了高血红的丑事后出现?看来,这漫画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绝对没错!这是非让自己下地狱不可了。
琅琊女打开办公室的门,进了屋,放下挎包,开始扫地。
忽然,她想起来,漫画上好像有一行小字。她扔掉扫帚,立刻从挎包里掏出那团纸。就在她打开漫画的瞬间,高雪红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