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有清香月有阴
——吕秀彬美文《银河,一条最美的相思河》、《处署: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两文联评
最近,吕秀彬写了两篇有别于结集出版的《文字,飘香在清浅的流年》散文集的数十篇散文和近几月发表的约二十篇散文的两篇散文,一篇叫《银河,一条最美的相思河》,一篇叫《处暑: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这两篇散文各具特色。《银河》以散文诗的形式出现,别开生面,独具特色;《处暑》则以小标题匡定情思,陈述意绪,颇有新意。
先说《银河》。该文颇似美国大诗人惠特曼的《草时集》,颇似我国早年诗人流沙河、汪国真的诗歌。
作者告诉我们,银河之所以是一条最美的相思河,是因为它“总在每年的七夕,牵惹着几多爱情的浪漫,氤氲着一段幸福的佳话,承载着万千少男少女虔诚的膜拜。”作者在这几句话里,用词十分精当,以“牵惹”状“浪漫”;以“氤氲”述“佳话”;以“承载”担“膜拜”。“牵惹”并非固有词语。“牵“:连带;“惹”:招引;“几多爱情的浪漫”,是被七夕,牵连、招引出来的。“氤氲”:烟气弥漫的样子。幸福的烟气弥漫,方能熏蒸出“幸福”的佳话。“承载”:承受、担负,多指负重大责任;“膜拜”:佛教徒拜佛的一种形式。表示极端恭敬、虔诚。少男少女膜拜的是爱情的坚贞,七夕正是承续、担负了这千年的膜拜。所以“承载”必配“膜拜”。如果我们试着把“牵惹”、“氤氲”、“承载”调换一下位置,或用其他词来替代,那将乱点鸳鸯谱,词不达意,令人生厌。
经年别离,荡气回肠;真情守望,才发酵出七夕当晚那“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洁静与清凉”。

作者的散文向以“素心向美,以诗为文”著称。而该文则一反常规,变文为诗。除了己作剖析的上文,以下各段,作者皆以本文主旨“相思”为“经”,使文思变诗思,以诗化语言描述情事,然后嬗变、升华为哲思。铺锦织绣,“经”正“纬”成,充满哲思的散文便展示在读者面前。
看看这些“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的骈词丽句吧:“牛郎织女能把千古的爱情演绎至天上,源于那份超脱于凡尘的爱的崇高”。而“七夕的夜晚能成就爱情的佳节”,更源于被银河淘洗过的如秋夜一样澄澈的爱的纯洁——这便是哲思。
“知离梦之踯躅,意别梦之飞扬”的织女,不悲不苦,不怨不艾,却醉心于机杼,并抵御来自人间的嗟叹聒噪,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的慨叹,竟成了世人“造分手而衔涕,感寂寞而神伤”的聒噪,“织女淡淡一笑,却灿烂成亮亮的星辰”。
慵懒的牛儿,渴饮银河水,倦听天鸡鸣,慵懒出岁月的生机;牛郎盘算“做一只笼子,抓几颗星星进去,便是养着萤火虫了”。思谋着“等鹊桥相会的那一天,襁褓中的儿子便沐浴在星辉的照耀里了......”
牛郎织女在相思河中淬炼的情爱真情,把“夫妻离散的日子”,变成了“蕴集真情,滋长相思”的“幸福时光”。不仅如此,他们慧眼如炬,识破了人寰的“貌合神离的‘花好’,同床异梦的‘月圆’、黄金牵连的姻缘、白纸粘糊的感情......”;他们坚信,是“最美的相思河”“用晶莹与澄碧”清洗出的“一段纯洁的爱情的神话”“让人间仰望成岁月的经典”。
作者“神思方运,万涂竞萌”,“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这些不都是作者玄妙的构思所造成的么?

《处暑: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是另一篇颇具特色的美文。本评论在文章开头已讲过,就是以小标题匡定情思,陈述意趣。
作者的题目撰写得贴切,生动。有“去”——“处”,应该读chǔ;有“散”——“暑云散”;有“起”—“凉风起”。这样“偏惊物候新”的人们,知道新秋已到,但是那不是“独有宦游人”的观感,而是“环球同此凉热”。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是白居易《早秋曲江感怀》首联上句。“离离”一词,大家不陌生,见于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青草茂盛的样子。这儿的“离离”是指可概括约20余种的云的相貌。以貌状云,那“暑云”应该是浓密的,成团成块的。“处暑”后,成团成块的浓密的云消散殆尽,代之而为秋日的风高云淡。
陆游《闲适》诗曰“四时俱可喜,最好新秋时。柴门傍野水,邻叟闲相期。”作者却没有把这种闲适,仅局限在“邻叟闲相期”,而是“自然与人事,一起沐浴秋光秋色,享受秋收秋韵”。
于是,他认为“可采菱”。“布衣裙钗”、“清风徐徐”、“兰舟微荡”、“桂棹容与”(“容与:悠闲自得的样子。即悠闲自得地操弄小舟。)“湖光钗影”、“素袂云鬓”、“参差掩映”、“摇曳生姿”,这些骈字骊词,便勾勒了“处暑,可采菱”的艳丽画面。
“处暑,可开渔”,渔民千帆竞发,祈求的是“风正海晏,鱼丰人安”。
《处暑,迎七夕》、《处暑,宜静养》,泛览之下,美则美矣,但总觉哪里不对劲。一种“艳花昔日迷过眼,似曾相识燕又来”的疑惑涌上心田。于是我翻捡了手机上作者的有关美文,发现《处暑,迎七夕》中的有关章节,几乎是《八月,致敬》第10-14自然段的翻版;《处暑,宜静养》的全文,几乎是《静秋,净秋》中4-8自然段的翻版。
这在我们的青年时代,可称为”自我抄袭”。时移世易,不知现在有什么说法。网络文字一日千里,来势汹汹,连“喜大普奔”这种集多种情绪于一炉的节缩语也能“造”出来,且为大众接受,又有谁知吕君的这种写法是不是一种创新,一种被读者接受的喜闻乐见的新文体?
诗魔白居易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希望作者和有识之士,能就这一现象作出合理解释。在美文的阅览中,曾经沉醉了无数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希望作者不负众望。
2020.8.30
